第六场
〔弗朗茨，尤哈娜，克拉吉斯，海恩里希。
海恩里希 （行军礼，立正）您有什么吩咐，中尉。（他对弗朗茨讲话时，脸上露出隐约的笑容，充满信任，近乎温和）
弗朗茨 （不慌不忙地向副官走去，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副官，你不修边幅。（指着悬挂在扣眼上的一个钮扣）这是什么，这个？
海恩里希 这个……哦……这是一个钮扣，中尉。
弗朗茨 （和颜悦色地）你的钮扣会丢的，朋友。（一下子把他的钮扣拽下来，拿在左手上）把它钉上。
海恩里希 （抱歉的样子）中尉，现在谁也没有线呀！
弗朗茨 你回嘴，混蛋！（飞起左手给他一个嘴巴子，接着又打了一下）捡起来！（故意让钮扣落到地上。副官弯下身子捡扣子）站直！（副官捡完扣子，必恭必敬地站着）从今天起，克拉吉斯中尉和我，我们决定每星期交换担任职务。过一会儿你开车把他送到前沿去；我，在星期一之内，我行使他的职权。出去！（海恩里希行军礼）等一等！（向着克拉吉斯）有几个俘虏，是吗？
克拉吉斯 两个。
弗朗茨 很好，由我负责。
海恩里希 （双眼闪闪发亮，他以为弗朗茨将接受他的建议）中尉！
弗朗茨 （粗暴、诧异的样子）什么事？
海恩里希 他们是游击队员。
弗朗茨 有可能！怎么啦！
海恩里希 如果您允许的话……
克拉吉斯 我已经不许他管俘虏了。
弗朗茨 听见了吗，海恩里希？这已经解决了。出去吧。
克拉吉斯 等一下。你知道他问我什么吗？
海恩里希 （向着弗朗茨）我……我开了个玩笑，中尉。
弗朗茨 （皱眉头）跟上司开玩笑？（向着克拉吉斯）他问你什么来着？
克拉吉斯 “如果我不服从您，您怎么办？”
弗朗茨 （用平淡的声调）啊！（他转身向海恩里希）今天，副官，由我来回答你。如果你不服从的话……（拍拍他的手枪套子）……我就毙了你。
〔静场片刻。
克拉吉斯 （向着海恩里希）开车送我到前沿去。（和弗朗茨交换了一个眼色，随海恩里希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