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罗马古迹
游克娇利士庙,为西历前四十年之物,当汉元帝时矣。高大三丈许,庙形圆,外廊有十馀柱绕之。
游(之援)庙,祀神女者。在西历前四百年,则当孟子时矣。
睹古戏院,名的丫多罗。
游散咩利庙,在西历前二百年,当汉高时矣。以石筑之,其顶盖皆作藻井,并刻金花,凸凹甚大,所费多矣。正寝室作半穹形,以金“摩色”作画,砌地亦以杂宝石为之,处处不同。高台十层,若论大宫室乎,当为罗马之冠最。惟以罗马王宫,绝无此宏丽之作,颇不类,疑後人增修润色之也。
游加必多路博物院,仅馀柱础数百而已,他皆毁矣。此即恺撒所创之图书馆,而屋大维重修而增其式廓者也。俯仰流连,思恺撒父子文治武功不置。此盖我国汉世之天禄、石渠也,柱础犹存,不其幸乎。
道经卢布路士墓,盖罗马名臣也。此地颓垣相望,古迹极多。石础累累,广数十亩,其下皆罗马前王及将相名士坟墓。有石级展转而下,深通数里外。燃蜡而下。吾下数十步,阴气袭人。时新经病後,不敢行,乃退出,购碎瓦数十而归。有栅门,置守者,人收二佛朗,乃许入也。
游邦堆翁古庙,在西历前七十年,当汉昭帝时矣。高一百五十尺,广一百尺,上下皆圆,以纯石为之,朴无雕饰。中溜缺丈许以通天光,而无窗,真古物也。以有中溜可信,亦与王宫同制。其藻井三层,净面无饰。察其壁盖,亦非真石,乃以灰结者,可存数千年,亦良法矣。其左壁奉意前王之棺,右壁奉画师拉飞尔之棺,并有盖饰。以一画师与一名王并列,意人之尊艺术亦至矣,宜其画学之冠大地也,中土惭之矣。为口占绝句:“邦堆翁庙二千年,画著名王棺并肩。叹甚意人尊艺术,此风中土甚惭焉。”
出郭,见一古墓,门上似城楼,为锐三角形,高数丈。门上有楼,高七八丈,雉堞作丫字形,高出墙之半,巍峨天表。为何帝所作未考。或古陵门?或古城门耶?
画师名王两棺并列
当泰摆河旁,有崇楼宏伟,壮巨如石城。上有大殿,尤壮丽。盖西历一千五百年,卡的罗帝所筑之陵也。作罗马画及拓影者,必作此陵,盖古物之伟大而最当广道者。吾後在瑞典观剧,演罗马故事。一烈丈夫为乱兵乱枪轰毙,其妻在此楼前投江死,尚见此楼形影,于剧场夜月江波中也。
罗马最古之宫室陵庙,略具游于此。
又游波卢伽射士园。其地据边画冈,夹道花木幽翳,亦七山之一也。入门有斐利呢十五岁作之画。其诸室皆藏名画者。有一室皆作罗马前王像,有以琥珀为衣者,亦精丽矣。吾国乃无历代帝王像也。
晚再游大公园,则士女如雲,旌旗缭绕于林木间,警察兵骑马而巡警于园内。乃为某诗人立石像,此为揭幕之吉日,故来游观。免冠行礼者甚众,以数万计。甚矣,意人之尊艺术也,宜其艺术之盛矣,此亦吾国所惭矣。
游罗马拜西河阜公园,观诗人立像揭幕,士女如雲,旌旗缭绕,警察呵途,口占一绝 公园十里拜西诃,士女如雲警吏呵。万众免冠旗影绕,诗人立像敬恭多。
十二日,游恺撒屋旁之古坟。驱车郭外二十里许。坟上为栅门,其内杂花夹道。有小室,僧居焉,售雕刻罗马古人及教中先贤各石像。欲游古圹者,人收一佛郎,燃蜡导下。圹中石级百馀,展转而下。其广一二丈,石棺左右列。墓门有石拱,有画甚古,盖自斐苏尔火山移来者。列棺皆有刻碑,如吾国志铭、神道也。见西比亚之棺及嘻非利加那士之棺焉。西比亚为罗马民政时第一名将,手平迦太基国者也。迦名将汉尼巴乱罗马十七年,所向无敌,全意皆为所破,罗马人畏之如虎。至西比亚乃擒之,而逾海灭其国。乃为总统官,又有文学,盖恺撒以前,第一文武才也。盖天之勋,埋于七尺,为之感叹。然于今二千年犹存,罗马人之保存古物,敬恭英雄,亦至矣哉。又见总统西标士棺,于今二千二百年矣,皆有碑刻,及其二兄一弟墓。此圹罗马将相名士甚多,通十馀里,不可叙录。深入後,阴气袭袭,以新病後畏之,终不敢尽,乃复出。
此亦吾国所渐
游哥窿巴利伊阿古坟。有租厘尸士诸帝焚尸处。其焚尸室方形,穴地下数丈。凡为八百龛。每龛广尺馀,深尺许,置于四壁,高下层叠,如店肆之柜然。每龛圆穴二,大数寸,穴面有盖,穴即藏焚馀之骨者也。每壁八行,每行九龛,皆罗马皇亲之龛也。其上室以各墓碑砌成,盖一千五百馀年于今矣。又一室制同前,每壁横引十二行,每行九龛。而中有大方柱,上小下大,脚有四门。前後各八龛,四方各九龛,合共一千穴。此藏大臣、将军之焚骨者。其室上有窗,以铁柱为之,可开以通天光。据此,则罗马当时有焚尸之俗,与印度同。然其他古圹古棺甚多,岂皆有名之帝王将相名士,乃得全尸不焚耶?以庸人无不朽之业则焚之,或为此理耶?
游恺撒所生之屋,石室层楼甚小,似吾粤乡间之屋,红石为墙。是地古木茂草,斜日荒烟,凄怆满目。益思恺撒生时,产此英物,此地尤难得者。断石碎瓦,皆数千年之遗物,满地皆然。石碑石像,刻画刻字,堆积冈头,或以甃花,或以蹑蹬,亦有老妪陈列之于恺撒室前而出售者。古刻可爱甚,不知长安昭陵前,视此何如,而已逊其古矣!
擒汉尼拔之费边
焚馀之骨
恺撒所生之屋
为购罗马瓦石数十物及安敦像,寄还中国,约费七八镑,而寄费亦相等也。特购安敦像者,以与中国交通之始帝也。然罗马古物之入中国,当自我始,亦可自夸矣。且此诸石,皆购自恺撒之室。恺撒为欧洲第一才,令人益增霸图文思之感,尤为难得。以寄费过多,一二无刻花之石弃之于客店,今则仍恨所购之少也。以一出罗马,无古物故也。罗马人售物,索价定即售之;若减之,则彼复添,此亦一异俗也。去此十馀里,前山亦为古圹。隧道深远,以天晚日斜,又新病愈,不敢深入隧道,不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