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年学做茶
吴光明说,他是因为“摄瘾”,才染上了“茶瘾”。
吴光明认为艺术上的“通感”,跟茶与摄影这两件事上的连接是一致的。“在暗房里你的控温,对化学试剂的使用和洗胶卷的手法,都需要无比准确和精熟,在某种程度上这跟制茶的环节有点异曲同工。精细把控每一个环节,尽可能获得最好的结果。”吴光明从拍片到冲洗全是自己一条龙完成的,“前面拍的环节都是你自己在做,为什么最后体现结果的一步要交给别人?”这样的性格和认知,为他从茶客转变为茶人埋下了伏笔。
后来,为了拍摄茶的专题片,他开始大量阅读和学习茶相关的理论书籍,越钻就发现问题越多,问题越多就越感兴趣,后来竟跟随武夷茶界泰斗姚月明先生学习了五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把做茶给学会了。”

吴光明武夷山摄影作品
或许因为长期从事媒体工作的关系,吴光明有着将复杂的茶学理论化繁为简、变专业为通俗的能力。比如谈到武夷山为什么有“岩骨”时,他就强调这是武夷山“地质发育的完整性”造成的。
“地质发育完整性就好比一个理想的孕育过程,大人身体好、休息好,给孩子输送的营养也特别完备,那么小孩的发育状况就会非常好。”吴光明理解岩骨就是一种口味是很重的滋味感,拿它与别的茶作比较,就是豆腐乳和豆腐,海鱼跟淡水鱼的差别。而不同山场的差别就是刺激感递减的过程。比如正岩,58度的白酒;半岩,10多度的葡萄酒;外山,5度的啤酒。谈到岩茶隔年喝的问题,他认为,岩茶放一年就好比一盘白糖和一盘冰糖,当时间和温度到达一定量的时候两种糖都会融化,岩茶是冰糖,同等的时间下,它留下的内含物和转化的方式跟白糖是不一样的。”
对岩茶的热爱甚至促使吴光明自费拍摄了一部岩茶的纪录片。单从购买拍摄和剪辑的器材,不算时间和人力成本的投入(工作人员就是他和太太),已经前前后后投入了大几十万。
没有多余的资金请配乐师,吴光明就自己一首首找公版的罐头音乐(又名版权音乐、制作音乐,就是已经做好的音乐,且有版权保护不能随便流传,只做商业用途),一段一段地截进纪录片里。没有剪辑师,就让女儿学习剪辑软件帮忙制作。那时女儿正进入大四实习阶段,实习的公司已经发了offer给她,还给安排上海户口。吴太最终硬是想方设法将女儿拉回了武夷。
记者有幸看到了这部还在制作中的纪录片,片子的解说词叙事严谨,运镜流畅,尤其是片中的影像奇观,确实配得上王安石在《褒禅山游记》中说到的“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然而最打动我的,还是片中一个老采茶女唱的古代茶歌,歌词是土话,听不懂,但旋律简单朴实,融合在钟灵毓秀的武夷山水画面中,仿若穿越时空,美不胜收。
吴光明说,当时拍的时候老太太特别害羞,于是他就转身走远,假装拍鸟,直到歌声响起再跑过去,结果她又不唱了。幸亏认识这一带的人,好说歹说,最后骗说‘他相机放地上,不拍’,老太才继续唱了起来。
吴光明说着说着有些出神,似乎已经开始想象未来公映时观众看到这一幕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