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倡“仍旧”、“无事”和因循自然
文益在曾对弟子说:
赵州曰:莫费力也。大好言语。何不仍旧去。世间法尚有门,佛法岂无门?自是不仍旧故。诸佛诸祖,只于仍旧中得。如初夜钟,不见有丝毫异得,与么恰好闻时,无一声子闹。何以故?为及时节……(《禅林僧宝传·文益传》)
赵州是南泉普愿的弟子赵州从谂。文益欣赏他的“莫费力”的禅语。此语是说不必带有特定的目的去求佛求法和修行,认为此有违自己的本性。赵州和尚常用马祖的“道不用修,但莫污染”的话来教导弟子,甚至说:“老僧若修行,即祸事。”(《古尊宿语录》卷十三)文益所说的“仍旧”或因循自然,是遵循原来的样式继续生活或修行的意思。如果有所目的,在所追求,就是不仍旧,就找不到佛法之“门”。对于一切习惯了的现象,人们就不感到诧异,譬如初夜钟按时响,人们因为听惯了甚至会感觉不到它,但如果非时响,人们就感到奇怪了。成佛成祖应当在自然而然中实现,这也就是“时节因缘”。他又引南北朝时神异僧宝志的话:“暂时自肯不追寻,历劫何曾异今日。”然后发挥说:
还会么?今日只是尘劫。但著衣吃饭,行住坐卧,晨参暮请,一切仍旧,便为无事人也。(《禅林僧宝传·文益传》)
宝志的话的大意是,只要暂时不有所追求,那么今日便不异永久。文益就此发挥说,如果一切照旧,该吃饭吃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便可成为“无事人”。
他还说过:“僧家实是无事,经行林中,宴坐(按:坐禅)树下,但不于三界现身意,便是无事人。”(《续古尊宿语要》卷二〈法眼益禅师语〉)何为“无事人”?过去百丈怀海、临济义玄等人都称佛为“无事人”,文益也称佛为“无事人”[178]。真如佛性(也可称之为道、理)空寂无为,与此契合便达到觉悟境地。文益所说“见道为本,明道为功”(《禅林僧宝传·文益传》),也含有这个意思。
文益在传法中引导弟子与“道”相应,就是要求采取因循自然,无求无事的处世态度。他反对埋头读经和探究前人语录(所谓“念策子”),认为没有用处。有僧问:“如何披露,则得与道相应?”他回答:“汝几时披露,即与道不相应。”所谓“披露”在这里是表白、表述的意思。文益认为当你有意表述对自性、菩提之道的见解时,就已经与道不相应了。又有僧问:“十二时中如何行履,即得与道相应?”他回答:“取舍之心成巧伪。”言外之意是有取舍之心,即与道不相应,而做到“无念”才与道相应。如何才能做到没有取舍之心,达到无念?据称要“忘情”、“息见”。他说:
恼乱上座不安者,外有物,内有心。所以凡圣一真,犹有见隔。……见在即凡,情忘即佛。劝上座,不用求真,但须息见。……愿我速除虚妄见,妙观察智转分明。(《续古尊宿语要·法眼益禅师语》)
所谓“妙观察智”是法相宗的术语,意为转第六识(意识)所得到的智慧,可以使人无障碍地观察通达周围事物。文益的意思是,凡人圣人在具有真如佛性上是一样的(“一真”),但在有无情见上却存在差异(“见隔”),人们只要能够断除情见、“虚妄”的认识,就能得到智慧而进入佛的境地。
总之,法眼宗由于形成较晚,它的禅法对以往禅宗各流派的禅法吸收较多。文益在《宗门十规论》中对禅宗界的流弊作了批评,并对其它四宗的禅法作了简要概括,从中可以看出他对禅法的整体见解。在文益及其弟子所宣扬的禅法中,特别具有特色的是吸收华严宗教理对理事圆融思想的阐释和发挥,至于对般若空义和“仍旧”、“无事”的提倡,虽说法有异,但根本含义与其它四宗没有根本差别。文益弟子德韶在上堂说法中为国王祝寿的做法,应当说是开宋代禅宗上堂拈香祝圣的先河。
【注释】
[1]《大正藏》卷47第506页下。
[2]《大正藏》卷47第500页中。
[3]《大正藏》卷47第504页中、下。
[4]关于高安,《旧唐书·地理志·江西西道》、《元和郡县志》卷二八有记述。何明栋《江西禅宗遗迹辨误》(载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1992年刊《佛教文化》)引民国吴宗慈《江西八十三县沿革考略》说:“唐武德五年(622)复置宜丰,八年(625)省入高安,直至五代唐保大十年(951),以宜丰旧地为盐步镇,属高安。宋太平兴国六年(981),又分高安之乡天德太平乡、上高之太和宣风乡于镇,置新昌县,属洪州……民国二年(1913),避与浙江之新昌同名,复故名,曰宜丰。”
[5]日本铃木哲雄著,日本大东出版社1984年出版《唐五代的禅宗》第二章第三节据《瑞州府志》卷一、《江西通志》卷一二一、《舆地纪胜》卷二七等考证,大愚是山名在瑞州(按:唐代称筠州,南宋才改为瑞州)治所高安县城的东门外,山麓有寺名真如寺,又名大愚寺。
[6]《大正藏》卷47第504页下—505页上。
[7]参考王锳著,中华书局1986年出版《诗词曲语辞释例》(增订本)第76—77页。
[8]《临济录》;《大正藏》卷47第496页下。
[9]参考《祖堂集》卷十八〈仰山和尚传〉、《宋高僧传》卷十二〈慧寂传〉。
[10]《大正藏》卷47第506页下。
[11]《大正藏》卷47第506页下。
[12]《大正藏》卷47第496页中。
[13]《大正藏》卷47第503页下—504页上。
[14]据《旧唐书》卷一四九、《新唐书》卷一三二〈蒋伸传〉和《新唐书》卷六十三〈宰相表下〉,蒋伸在咸通二年(861年,表谓三)被任为河中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至咸通四年(863)由毕 继其位(《旧唐书·懿宗纪》并参吴廷《唐方镇年表》卷四)。
[15]《祖堂集》卷十九〈临济传〉、《宋高僧传》卷十二及《景德传灯录》卷十二的〈义玄传〉,皆作唐咸通七年丙戍岁(866)四月十日去世,今从之。另《临济录·行录》后附小传作咸通八年丁亥(867)孟陬月(阴历正月)十日去世。
[16]“正法眼”,洞察真理的智慧之眼,即正确的佛法观;“正法眼藏”,意为正确的佛法总汇,宝藏,亦可简称“正法”。
[17]关于《临济录》版本,请参见日本柳田圣山著,大藏出版社1972年出版《佛典讲座30·临济录·序论》;柳田圣山《临济的话》,载日本禅文化研究所1971年10月《禅文化研究所纪要》三;入矢义高译注,岩波书店1997年第五次印刷《临济录·解说》;秋月龙珉校译,筑摩书房1979年第三次印刷《禅的语录10·临济录·解说》。
[18]以下凡引《临济录》,不再注明。
[19]《大正藏》卷47第497页、498页上、502页下。
[20]《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中。
[21]引文分别见《大正藏》卷47第502页中、501页下—502页上。
[22]《大正藏》卷47第496页下。
[23]《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下。
[24]《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中。
[25]请详见《大正藏》卷47第488页下、498页中下、499页下、500页上、501页上、502页中。
[26]《景德传灯录》卷八〈庞居士传〉,载《大正藏》卷51第263页中。
[27]《大正藏》卷47第498页下、499页上。
[28]《大正藏》卷47第502页中。
[29]王明校《太平经合校》卷137—153页,中华书局1960年出版第709页。
[30]《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中。
[31]《大正藏》卷47第498页上中、500页上。
[32]《大正藏》卷47第499页中、500页下。
[33]《大正藏》卷47第498页中。
[34]皆见《大正藏》卷47第498页下。
[35]《大正藏》卷47第499页中。
[36]《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下、502页下、499页下。
[37]《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下、499页下。
[38]《大正藏》卷47第500页中。
[39]《大正藏》卷47第502页中。
[40]《大正藏》卷47第500页下。
[41]本段引文分别引自《《大正藏》卷47第498页上、500页下、497页中下。
[42]以上关于批评佛、三身为“究竟”的观点,参考《大正藏》卷47第499页下、中;关于批评“有修有证”、“六度万行”部分,参考第499页中。
[43]参见《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下、498页中。
[44]参见《大正藏》卷47第499页中、501页上下;神会语录,见杨曾文编校,中华书局1996年出版《神会和尚禅话录》。
[45]参见《大正藏》卷47第500页中、497页下。
[46]《大正藏》卷48第311页中。
[47]分别见《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上、第501页下—502页上。
[48]请见《宋高僧传》卷二十〈无著传〉。
[49]《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上。
[50]这里不拟引用二人的有关语录,请见《古尊宿语录》卷十〈汾阳语录〉、惠洪《禅林僧宝传》卷十二〈荐福古禅师传〉,并参见惠洪《临济宗旨》、智昭《人天眼目》有关部分。
[51]《大正藏》卷47第497页上。
[52]南宋临济宗宗杲(1089—1163)曾用“打破蔡州城,杀却吴元济”比喻既夺境(蔡州城),又夺人(吴元济)。(南宋祖咏《大慧普觉禅师年谱》绍兴十年条)吴元济是唐淮西道节度使吴少阳之子,在父死后擅自继位叛乱,朝廷命宰相裴度督率诸路军讨伐,于元和十二年(817)攻破淮西治所蔡州,生擒吴元济。(《旧唐书》卷一四五〈吴元济传〉、《通鉴》卷二四〇)日本柳田圣山译注《临济录》指出此与义玄的“并汾绝信”没有关系是对的。义玄的“并汾绝信,独处一方”与宗杲的“打破蔡州城,杀却吴元济”没有直接关系,都是对“人境俱夺”的比喻。
[53]《古尊宿语录》卷五。
[54]《大正藏》卷47第501页上。
[55]《大正藏》卷47第501页上。
[56]《宋高僧传》卷十一〈灵祐传〉,篇幅不长,载《大正藏》卷50第777页中下(下面所引,不再注明页数)。《祖堂集·灵祐传》所载灵祐到天台山途中遇到神异僧寒山,用谶言告诉他:“逢潭则止,遇沩则住”,到达天台山时又得到另一神异僧拾得的照顾,预言他将来是“一千五百人善知识”;《宋高僧传·灵祐传》也有类似记载。此是不足凭信的。据《宋高僧传》卷十九〈封千传〉,天台山的寒山、拾得二僧大约生活在7世纪末至8世纪前期,此时已经去世。
[57]《祖堂集》卷十七〈福州西院和尚传〉载:“后随祐禅师同创沩山,则十数年间,僧众犹小。师乃头头耕耨,处处劳形,日夜忘疲,未尝辄暇……不久之间,僧众果至五百。”如果按灵祐在元和最后一年(十五年,820)到沩山,至会昌五年(845)毁佛是25年。大安、慧寂等弟子是在这期间陆续到沩山的。另据参学比丘允明《唐福州延寿禅院故延寿大德塔内真身记》所载,在“武宗朝沙汰僧尼”之前,“渐见徒,拥半千”。廷寿大德,即大安,以所居禅院为号。参日本石井修道《沩仰宗的盛衰(六)》(载1993年10月《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第24号)所刊载的全文。如果按照《临济录·行录》所载,是1500人。对此数字不敢轻信。
[58]参《旧唐书》卷十八下〈宣宗纪下〉及卷一八七下〈李景让传〉。
[59]《旧唐书》卷一七七、《新唐书》卷一二八〈裴休传〉。
[60]请见《旧唐书·宣宗纪下》、《新唐书》卷一一四〈崔慎由传〉。
[61]参见《旧唐书》卷十八下〈宣宗纪〉、卷一六三〈卢简求传〉;有关他在裴度、牛僧孺部下任佐官的时间,可参考《旧唐书》卷一七〇〈裴度传〉、卷一七二〈牛僧孺传〉。
[62]关于郑愚任广州刺史的时间,见《旧唐书》卷十九上〈懿宗纪上〉。
[63]关于大安,据《宋高僧传》卷十二〈大安传〉、《祖堂集》卷十二〈福州西院大和尚传〉、《景德传灯录》卷九〈大安传〉等。崔安潜事迹,《旧唐书》卷一七七、《新唐书》卷一一四有传。参见日本石井修道《沩仰宗的盛衰(六)》(载1993年《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第24号)。此文内收录有经过作者校注的比丘允明撰写的《唐福州延寿禅院故延圣大师塔内真身记》。
[64]载《大正藏》卷51第284页下。关于智闲,还可参考《宋高僧传》卷十三〈智闲传》,载《大正藏》卷50第785页上中。
[65]请见石井修道《沩仰宗的盛衰》之(五)及(六),分别载《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1991年第22号和1993年24号)。
[66]公乘亿《魏州故禅大德奖公塔碑》(载《文苑英华》卷六八、《全唐文》卷八一三)记述临济义玄的弟子存奖在大约咸通元年(860)拜义玄为师后不久,便南下行脚,“后过钟陵,伏遇仰山大师方开法宇,大启禅扃”;“遽闻临济大师已受蒲相蒋公之请”,便离开南昌到河中府(蒲州)。“蒲相蒋公”是蒋伸,他在咸通二年或三年(861年或862)至四年以国相之位任河中节度使(《旧唐书》卷一四九、《新唐书》卷一三二〈蒋伸传〉和《新唐书》卷六十三〈宰相表下)、《通鉴》卷二五〇对他出任时间记载不同)。据此估计慧寂至南昌的时间在咸通元年或二年。
[67]韦丹、韦宙事迹,可见《旧唐书》卷一九七。
[68]清康熙十九年刊本《新建县志》卷三〇记载:石亭寺,“在章江门外,唐建,前观察使韦丹有遗爱碑,覆以石亭。大中十三年丹子宙,观察江西,奏以为石亭院,裴休题额。”乾隆五十四年刊本《南昌府志》卷二三还载,“慧寂于此演教,初名大悲寺,又名观音院”。
[69]《大正藏》卷51第283页上。
[70]《大正藏》卷51第283页下。
[71]其中提到的杜孺休,见《新唐书》卷一六六;钱镠,见《新五代史》卷六六;董昌,见《新唐书》卷二二五下,有关年代参考《旧唐书·僖宗纪》等。
[72]五代南唐宋齐邱《仰山光涌长老塔铭》,载《全唐文》卷八七〇。
[73]宋惠洪《禅林僧宝传》卷八载有〈南塔光涌禅师传〉,与此塔铭内容大同。
[74]参见石井修道《沩仰宗的盛衰(四)》,载1990年《驹泽大学佛教学部论集》(第21号)的注(1)。
[75]怀海的话,见《景德传灯录·灵祐传》,载《大正藏》卷51第264页中;《大涅槃经》的话,见南本卷二十六,《大正藏》卷12第777页上。
[76]《大正藏》卷51第264页下。原文“恶觉情想”之下有“是”字,参《联灯会要》卷七改。
[77]《大正藏》卷48第321页中。
[78]参考吕澂《楞严百伪》,载齐鲁书社1991年出版《吕澂佛学论著选集》卷一。
[79]《大正藏》卷51第440页上。
[80]《大正藏》卷51第264页下。
[81]其中的“有人来觅杂货(铺)”,《景德传灯录·灵祐传》作“有人来觅鼠粪”。
[82]《景德传灯录·灵祐传》,载《大正藏》卷51第265页上。
[83]《大正藏》卷第48第313页下。
[84]载宋子升等录《禅门诸祖师偈颂》卷四。另见《大正藏》卷47所载18世纪日本玄契所编《筠州洞山悟本禅师语录》后附《辞北堂书》、《后寄北堂书》及《附娘回书》。
[85]圭堂居士,是化名,本名不祥,所著《新编佛法大明录》在国内久佚,现在日本仍保存几种版本。详日本椎名宏雄《佛法大明录诸本》(载1979年《曹洞宗研究员研究生研究纪要》十一期)。另可参见杨曾文据日本驹泽大学收藏《大明录》所写《南宋圭堂居士〈大明录〉及其三教一致思想》(载台湾《佛教与中国文化学术会议论文集》中辑)。
[86]以上皆见《景德传灯录》卷十五〈良价传〉;《大正藏》卷51第321页下。
[87]《大正藏》卷50第780页下。
[88]吴宗慈《江西省八十三县沿革考略》对宜丰县的建置始末有较详考证。此据何明栋《江西禅宗遗迹辨误》,载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1991年《佛教文化》第三期。
[89]《景德传灯录·良价传》,《大正藏》卷51第323页中。
[90]《大正藏》卷50第781页中。此传较短,以下所引,不再标页数。
[91]《大正藏》卷51第334页下—334页上。
[92]关于云居山,参见宋惠洪《禅林僧宝传》卷六〈云居宏觉膺禅师传〉、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二十五〈景物下〉。
[93]《禅林僧宝传》卷六〈云居传〉,并参考《景德传灯录》卷十七〈道膺传〉。
[94]关于居遁传记,还可参考《祖堂集》卷八〈龙牙和尚传〉、《景德传灯录》卷十七〈居遁传〉。
[95]《宋高僧传·本寂传》篇幅短,在《大正藏》卷50第786页。以下所引不再注明页数。
[96]《祖堂集》卷八〈本寂传〉谓:“初住曹山,后居荷玉山”;《景德传灯录》卷十七〈本寂传〉曰:“初受请止于抚州曹山,后居荷玉山”。笔者据《禅林僧宝传·本寂传》,谓:本寂(耽章)“造曹溪礼祖塔,自螺川还止临川,有隹山水,因定居焉。以志慕六祖,乃名山为曹。”并参考:1.清雍正十年刊本《江西通志》卷十记载:“曹山,在宜黄县北三十里,旧名荷玉山,其巅曰罗汉峰。昔本寂禅师因礼曹溪六祖而回,遂易名。”卷一一一载:“宝积寺,在宜黄县仙桂乡,即曹山。本名荷玉观,唐光化二年建,宋祥符元年改今名。”2.清十年刊本《宜黄县志》卷四记载:“曹山,旧名荷玉。本寂禅师礼曹溪六祖而归易名。上有敕建宝积寺。”卷十三载:“宝积寺,曹山,本名荷玉观,唐本寂禅师建。宋祥符二年改今名。”据此,也许当初所谓曹山只是本寂的寺院所在的荷玉山的局部地区,其它地方仍称荷玉山,而到后来随着曹洞宗影响的扩大,整个荷玉山也逐渐被曹山的名字代替了。至于曹山寺建立的时间,《江西通志》记载在唐光化二年(899),对照本寂去世的时间(902),似乎晚了一些。
[97]《重编曹洞五位显诀》前载慧霞之(洞山五位显诀并先曹山拣出语要序〉。
[98]关于日本玄契编集《洞山语录》和据明本增编《曹山语录》的问题,日本宇井伯寿《第三禅宗史的研究》(岩波书店1943年初版,1966年重印)有专题考证,可以参考。这里不拟介绍。
[99]《大正藏》卷51第323页上。
[100]《大正藏》卷51第322页上、323页中。
[101]《大正藏》卷51第336页下。
[102]《大正藏》卷51第322页下。
[103]本寂、马祖语录分别载《大正藏》卷51第336页上、263页中。
[104]分别见《祖堂集》卷八〈龙牙和尚传〉、〈中山和尚传〉。
[105]《景德传灯录·良价传》;《大正藏》卷51第322页上。
[106]《景德传灯录·良价传》,载《大正藏》卷51第322页下。
[107]《大正藏》卷48第320页下。
[108]《大正藏》卷47第533页中。
[109]此摘自1982年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据清光绪常熟刻经处重印本影印的《禅林僧宝传》卷一〈本寂传〉,与大正藏本《人天眼目》卷三所载在文字上稍有差别。引文中的“灵机弘圣道”中的“弘”原作“宏”字,“光烛本无偏”中的“本”原作“不”字,皆参照《人天眼目》改。
[110]《大正藏》卷46第782页下。
[111]“偈”或作“颂”字。
[112]《解释洞山五位显诀》,载《大正藏》卷47第541—542页。《重编曹洞五位显诀》载《续藏经》第二辑甲集第十六套第二册,蓝吉富主编《禅宗全书》第93册载有其影印本。
[113]《祖堂集·洞山和尚传》载:“问:一切处不乖时如何?师曰:此犹是功勋边事。有无功之功,子何不问?僧曰:无功之功,莫是那边人也无?师曰:已后有眼人笑阇梨与摩道。”良价不同意所说的有“功勋”的修行,而赞许“无功之功”。当此僧点出只有达到解脱的人(那边人,彼岸之人)才有此“无功之功”时,良价虽表示首肯,但又怪他用语言说出。
[114]《大正藏》卷51第322页下。
[115]宋薛居正《旧五代史》卷一三五〈僭伪列传〉、清吴任臣《十国春秋》卷五八〈南汉世家〉。
[116]载守坚集《云门匡真禅师广录》(简称《云门广录)卷下,在《古尊宿语录》卷十八、《大正藏》卷四十七第55页有载。
[117]碑存今广东省乳源县云门寺。碑文载《乳源县志》,清吴兰修《南汉金石志》转载之。本文所据为《唐文拾遗》卷四八载文,简称《匡真大师塔铭》。
[118]碑存云门寺。碑文载《乳源县志》、清吴兰修《南汉金石志》。本文所据为《全唐文》卷八九二所载者。此碑主要内容取自前碑,但后面所记南汉大宝六年迎文偃遗体灵龛入宫供养的部分,很有史料价值。
[119]《景德传灯录》卷十二〈陈尊宿传〉(《大正藏》卷51第291页)、《祖堂集》卷十九〈陈和尚传〉,并见《禅林僧宝传》卷二〈云门传〉。
[120]参见《云门广录》卷下的〈游方遗录〉、〈匡真大师行录〉以及《匡真大师塔铭》及《禅林僧宝传·云门传》等。
[121]日本驹泽大学《禅学大辞典》第612页;入矢义高监修,古贺英彦编著《禅语辞典》第229页、台湾《佛光大辞典》第6315页皆解释为用车拉着转,使之钻物的大锥,过后,此大锥被舍弃不用,比喻为无用之物或无用之人。
[122]《景德传灯录》卷十一〈如敏传〉,载《大正藏》卷51第286页;《云门广录·游方遗录》,载《大正藏》卷47第575页上。
[123]《云门大师行录》;《大正藏》卷47第575页下—576页上。
[124]《云门广录·匡真大师行录》,载《大正藏》卷47第576页上、《匡真大师塔铭》等。
[125]《大正藏》卷47第576页上。
[126]《大正藏》卷47第575页。
[127]日本铃木哲雄《唐五代禅宗史》前编(山喜房佛书林1985年版)第一章第四节对文偃及云门宗作了较详的考察。引用此文对志庠之后的继承者作了考证,他的断句是:“庠既、即世、志文开堂、嗣之、次曰、契本大师达正……自实性、至今七世矣。”按:所用是日本标点,应为:“庠既即世,志文开堂嗣之。次曰契本大师达正……自实性,至今七世矣。”“即世”即去世。谓在志庠去世之后,由志文继承在白云山传法,此后由号为契本大师的达正等相继传法。铃木认为志文即《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二的“韶州白云闻和尚”,他曾师事文偃,后来又从志庠嗣法。
[128]杨曾文校写,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出版《敦煌新本六祖坛经》第32、41页。
[129]《云门广录》卷中,《大正藏》卷47第563页中。
[130]《大正藏》卷48第211页中。
[131]《云门广录》卷上,《大正藏》卷47第546页中下。
[132]《大正藏》卷51第357页中下,亦载《云门广录》卷上,《大正藏》卷47第547页上中。文字稍在差别,其中“若有个入头处”,后者作“若未有个入头处”,于意不通,“未”字当衍。
[133]《大正藏》卷47第547页上。
[134]《大正藏》卷47第548页中。
[135]《大正藏》卷47第553页上。
[136]《敦煌新本六祖坛经》第32页。
[137]《南阳和上顿教解脱禅门直了性坛语》,见杨曾文校编,中华书局1996年出版《神会和尚禅话录》第7页。
[138]《云门广录》卷上;分别见《大正藏》卷47第546页下、547页中、548页中。
[139]皆见《云门广录》卷中;《大正藏》卷47第559页中、556页上、554页上。
[140]《云门广录》卷上;《大正藏》卷47第554页、546页中、547页。
[141]《云门广录》卷上;《大正藏》卷47第547页下。
[142]《云门广录》卷中;《大正藏》卷47第563页中。
[143]《云门广录》卷上,载《大正藏》卷47第548页中、551页上。第一段原“超佛越祖”之下有“道理”二字,据《古尊宿语录》本删。
[144]《敦煌新本六祖坛经》第44页。
[145]《云门广录》卷中;《大正藏》卷47第563页。原文“函盖”前有“天中”二字,据《古尊宿语录》本删。“春缘”,《云门语录》各本相同,但智昭《人天眼目》、清性统《五家宗旨纂要》在引三句时皆改为“万缘”。
[146]《大正藏》卷51第384页。
[147]《禅林禅宝传·云门传》谓“北塔祚作颂”,并见《人天眼目》卷二,载《大正藏》卷48第312页中。
[148]《大正藏》卷47第550页中、560页中、554页上、572页上。
[149]《大正藏》卷48第313页上中。
[150]以上参考《新五代史》卷六十二〈南唐世家〉、卷六十七〈吴越世家〉以及《十国春秋》卷十五—十七〈南唐本纪〉、卷七十七—八十二〈吴越世家〉以及《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四—二十六文益、德韶及他们的弟子的传记。
[151]以上见《禅林僧宝传》卷四〈文益传〉并参考《宋高僧传》卷十三、《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四的《文益传》。《宋高僧传·文益传》载《大正藏》卷50第788页上中,以下所引不再注明页数。
[152]据《禅林僧宝传》卷七〈德韶传〉记载,德韶在参诣五十四位禅师后师事文益,“心志俱疲,至曹山,但随众而已”。此曹山,即文益所在的临川崇寿院。另据《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慧济传〉,慧济嗣法于文益,“初住抚州曹山崇寿院,为第四世”。此崇寿院也就是文益最初所住持的寺院。另据卷二十四〈绍修传〉,绍修与文益是同学,住抚州龙济山。他在一次与学僧的说法中,问僧:“还曾问荷玉么?”曰:“学人不会。”曰:“不会,夏末问曹山。”这里的“荷玉”、“曹山”皆指文益。当时文益在崇寿院盛传禅法,“大振宗风”。以上见《大正藏》卷51第415页下、401页上。
[153]《大正藏》卷51第399页下。
[154]《景德传灯录》、《禅林僧宝传》等的〈文益传〉所载“公卿李建勋已下素服……”。据查,李建勋死于南唐保大十年(952),是不可能参加文益的葬礼的。
[155]《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德韶传〉,《大正藏》卷51第407页中,并参见《禅林僧宝传》卷七〈天台韶国师传〉、《宋高僧传》卷十三〈德韶传〉。
[156]同上,《大正藏》卷51第407页中。
[157]《禅林僧宝传·德韶传》,并参《十国春秋》卷八十一〈忠懿王世家〉。
[158]《景德传灯录·德韶传》,并参考《佛祖统纪》卷八、卷四十三。
[159]《楞严经》卷二载有“八还”(归复本因)之义,大意是:明还日轮,暗还黑月,通还户牖,壅还墙宇,缘还分别,顽虚还空,郁勃还尘,清明还霁。例如,讲堂中的光明是来自太阳(日轮),故光明的本因应归于太阳。其它可照此类推。
[160]《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文遂传〉,《大正藏》卷51第411页下。
[161]《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泰钦传〉;《大正藏》卷51第414—415页中。
[162]请详见《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有关传记。
[163]云门三句是:“一句函盖乾坤,一句随波逐浪,一句截断中流”。云门文偃当初只有“函盖乾坤”一句,至其弟子德山缘密才提出三句。见《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二〈缘密传〉,载《大正藏》卷51第384页下。
[164]《大正藏》卷45第159页中下。
[165]《景德传灯录》卷二十四〈文益传〉,《大正藏》卷51第399页中。
[166]《大正藏》卷45第161页上。其中天帝曰、善吉曰、又曰的引文,是引自《大品般若经》。
[167]以上引文见《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德韶传〉,载《大正藏》卷51第408页下、409页上、下。
[168]《景德传灯录》卷二十五〈道潜传〉,载《大正藏》卷51第412页中。
[169]《大正藏》卷47第591页上。
[170]慧棱的偈颂,见《景德传灯录》卷十八〈慧棱传〉,载《大正藏》卷51第247页中。文益的语录,见《景德传灯录·文益传》,载《大正藏》卷51第398页中。
[171]《大正藏》卷48第324页上。
[172]日本安澄《中论疏记》引《二谛搜玄论》;参见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第九章及任继愈主编《中国佛教史》第二卷第二章第四节。
[173]《南阳和尚问答杂徵义》载,神会说“僧家自然(即道)者,众生本性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道以下,并属因缘……今言万物者,为有道故,始有万物;若无其道,亦无万物。今言万物者,并属因缘。”(杨曾文校编《神会和尚禅话录》第91页)保唐无住说:“道可道,非常道,即是众生本性;言说不及,即非常道”;在解释为什么不是“佛道无二”时指出,“庄子、老子尽说无为、无相……佛即不住无为,不住无相”,“佛常在世间,而不染世法”。(《历代法宝记》)
[174]《大正藏》卷51第399页上。
[175]《大正藏》卷38第386页下。
[176]见《大正藏》卷51第409页下、417页下。
[177]《景德传灯录·德韶传》,载《大正藏》卷51第408页中。实际上,后两句:“心外无法,满目青山”是取自黄檗希运之语,见《宛陵录》。
[178]《景德传灵录》卷二十五载,文益弟子文遂曾说:“清凉先师道:佛即是无事人,且如今觅个无事人也不可得。”见《大正藏》卷51第411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