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圣之死,使严子陵痛失一位良师,也乱了他的献书计划。一连几天,他躺在床上,心情沮丧。

几天后,申末,氾信来了。氾信是应哀章相托,请严子陵去参加同学聚宴。据哀章说,昨日他看到东市新开一家三丁包子铺,今晚特邀诸位同学前去尝鲜。

哀章约定酉正开席。九江郡邸离东市有四五里地,氾信拽上严子陵提前出了门。他们边观街景,边聊京师逸事,到达包子铺时,太阳恰好落山。

做东的哀章十分热情,一一为同学斟酒。

哀章刚提议大家举杯,严子陵猛觉一阵心悸,一个不祥之兆忽袭心头:九江郡邸出事了。

严子陵当即起身,顾不得说明原委,心急火燎奔出门去。

九江郡邸真出事了。

傍晚时分,郡邸的厨子准备做晚饭。厨子到院子里的井边打水洗菜,发现井里有只死猫浮在水面。他将死猫撩出井口,见猫尸已鼓胀,想这井水定不能用。院子里的水缸也不知何时开了裂,满缸的水漏干见了底。厨子没法,只得担起水桶出门去挑水。

厨子出门不远,一只水桶箍耷拉下来,他低头察看,发现另一只水桶的箍也松了,大约是长久不用之故。他只得返回郡邸,想着要把水桶箍扎实。

厨子推门入院,忽见一个灰衣蒙脸壮汉,手提一个大包裹,贼溜溜地从里屋走出来。

有贼!厨子大惊,本能地撂了水桶,一边手握扁担挡住门,一边大喊捉贼。

贼汉朝厨子扑来,一把将厨子推开,欲夺门而逃。厨子拉住贼汉衣角,继续高喊捉贼。

街上由远及近,传来得得的马蹄声。贼汉急了,撩起一把刀直向厨子胸部刺去。幸亏厨子机灵松手,就势滚地躲过一刀。贼汉趁机蹿出院门。

奔跑赶来的严子陵距贼汉五六百步,他见贼汉手拽包裹,心里连喊坏了。因为,包裹里正是藏《周礼》的金匮。

这时,一队官兵从街巷头循声而来。骑马的官吏一见贼汉身影,大喝:盗贼休跑!便扬鞭疾追。贼汉见势不妙,丢弃包裹,拼命逃遁远去。

官吏下马捡了包裹,一掂,手感沉甸,他把包裹交给了气喘吁吁的严子陵。

严子陵打开包裹,看到金匮完好,舒了一口气。他向官吏施礼道谢,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官吏,竟是剑师陈遵。

严子陵狂喜惊呼,师父,我是余姚严光严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