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道德经》中指出，“道”有多重含义，道不仅是“先天地生，为天地母”，是宇宙的本始、根源，能化生万物，而且是法则意义上的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是自然界的内在秩序、必然性、客观法规，是宇宙人生都要遵循的永恒规律。在《绿荫下》中，哈代用自然清新的画笔描绘了太阳的升落、月亮的盈亏、四季的更替、草木鸟兽的生长。小说开头描写冬天的景象：“冬季从不改变它的个性，抚摸着各种树木的叶子，弹奏出不同的音节”。自然规律让树木随着冬风唱歌。而道也是人的行为方式和处世方法，人要取法天道而生活。在《绿荫下》中，哈代用冬、春、夏、秋四季来构造小说结构，男女主人公在冬天萌发了爱的种子，在万物复苏的春天爱的种子开始发芽，在绚丽灿烂的夏天爱的花朵盛放，在硕果累累的秋天他们收获了爱的果实。天地万物互为一体，无不受天地自然法则力量的支配。男女主人公的爱情也随着大自然的四季轮回产生、发展，所以人与大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人类要亲近自然、观察自然，体悟自然中的永恒规律，即“道”。“天人合一”是哈代的田园理想。

在小说的第一段中，哈代描写了当地居民与大自然的亲密关系。“对于森林的居民来说，几乎每种树都有自己的形态、自己的声音。”微风中，村民们能听到冷杉的抽泣、呜咽声，冬青树的呼啸声，桉树颤抖时发出的咝咝声，山毛榉起伏摇荡时的沙沙声。只有熟悉大自然的人们才能分清这些声音的不同，倾听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曲。

小说的最后一章“绿荫下”对哈代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想进行了最好的总结。狄克与芳茜的婚礼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下举行。这棵古树与许多动物相互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几百种鸟儿在树枝中生活繁衍，兔子轻啃着树皮，一簇菌子从分叉的树洞中生长出来，无数的鼹鼠、蚯蚓在树根上爬。在它的温柔阴影下的小草坪是一群健康小鸡的运动场。”人们在大树下合着梅尔斯托克音乐队伴奏的曲子欢快地歌唱跳舞，为男女主人公的幸福婚姻献上最诚挚的祝福。绿荫树下是一片欢快、和谐、诗情画意的人间乐土。

小说标题“绿荫下”是取自莎士比亚戏剧《皆大欢喜》中的一首诗，描写无饥饿、无战乱，只有阳光、歌声、快乐、远离尘嚣的人间伊甸园，哈代用了该诗的第一句为小说标题，表明了他对人类生活在和谐的大自然及恬静充实的精神世界中的理想。

“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是哈代的田园理想，他认为天、地、人都受自然法则力量的支配，只要世人依道行事，总能与天地合一，并得到上天的呵护和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