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黑色坡跟鞋，黑色长裙，长卷发随意披下，珊瑚色口红把有些苍白的肤色衬托得红润了许多。北珊坐在书店二层的隔间里，握着大杯的柠檬水，妆容精致优雅，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模样。林亦岚进来的时候，她看到楼下的工作人员正把自己新书的海报架起来。
“编辑让我宣布我的下一本新书——《一个人的四十九天》。”北珊示意林亦岚坐在自己的对面，“让我把徐柏桐死后的四十九天里，自己如何挺过爱人之死的心路历程记录下来，开导大家直面得失。可是徐柏桐才死了五天，我能不能挺到第四十九天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现在压根儿就搞不清我和徐柏桐的关系，难道不是去年他把我撞死了吗？可是我又隐隐约约记得，我和徐柏桐好像大学时就认识了。那么北珊和唐颂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到底是怎么死掉的？”北珊扶着额头，表情有些痛苦，“林大夫我乱得厉害，等会儿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家，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把遗体捐给你们做实验了，这样就不用再被纠缠下去了。”
林亦岚微微一笑，“可是你没有死。”
北珊疑惑地望着林亦岚。
“你很懂心理学不是吗？你有没有听说过科塔尔综合征？”
“科塔尔综合征，”北珊看起来很惊讶，“你认为我是科塔尔综合征？”
“写书一定已经积郁很久了吧，男朋友车祸死亡是一个触发点。”
北珊还在发怔的时候，一个干练的女子走了进来，“北珊，你赶紧去准备一下等会儿的发言，别出什么差错。”
整场签售会北珊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她听到耳边有许多读者对她说北珊加油，她努力地向他们点头致意，却总是有一些心不在焉。徐柏桐撞死唐颂和他自己被撞死的两段监控录像她看了无数遍，总想找出一丝有关她自己的线索，却一无所获。
记忆如同丝线缠绕。自从决定从事写作后，一路上受到不少徐柏桐的资助，如果没有那些资金打造宣传团队，如果没有买断畅销书排行榜的推荐位置，北珊知道单单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在竞争激烈的出版圈立足的。她似乎逐渐明朗了自己和徐柏桐的关系。
“北珊！”听到有人在小声叫她，北珊机械地拿起笔准备签名，却发现竟然是小宋警官。
“我来看看你。”小宋朝她招了招手。
北珊定了定神，突然鼓足勇气，写了纸条扔给小宋。
“你和林亦岚等等我，签售会结束后，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