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胡适研究的价值

(三)对于胡适研究的价值

五四运动爆发,1919年8月末北京《每周评论》被查封,当时亦有传言胡适也被拘捕。前人论述孙中山参与营救胡适的史料中,皆引用1919年12月16日沈定一复胡适的长函,中云:“孙先生一见着许世英,就说起你和(陈)独秀被拘的话。当时正《每周》被封,上海方面大传你也被捕的话;所以孙先生对许说:‘独秀我没有见过,适之身体薄弱点,你们做得好事,很足以使我国民相信我反对你们是不错的证据。但是你们也不敢把来杀死;身体不好的,或许弄出点病来,只是他们这些人,死了一个,就会增加五十、一百。你们尽着做吧!’许听了这番话,口口声声的‘不该,不该,我就打电报去’。没有几天,我们就听到独秀出狱的消息。当时很赞同孙先生的话说得好。事前也有人再次要求孙先生打电报营救你两位,孙先生不答应,说:‘你们要我发电给谁?’来信所传孙先生发电的事,是没有的。”[55]索克思与胡适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时的同学,在中国亦有亲密往来。[56]信件十三、十四为孙中山应索克思之请,参与营救传闻中被拘押的胡适的第一手史料,具有重要的文献价值。[57]

除上述三点价值外,本文所译介之内容中还涉及上海五四学生运动、美国《远东共和》杂志、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最初时期的中美关系与中日关系,以及督军制度废除与粤军攻占汕头等诸多重要事件中的历史细节,不能在此一一赘述,希冀可以借由笔者译文,引起更多学者的研究兴趣。

(徐涛,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注释】

[1]Box113:3,Sun,Yat-sen,1919—1921,Sokolsky,George E.(George Ephraim)Papers,1893—1962.Collection number:59004,Hoover Institution Archives,Stanford University.

[2]吴景平:《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院藏宋氏家族史料——以索克思档案为中心》,吴景平主编:《宋氏家族与近代中国的变迁》,东方出版中心2015 年版,第470~476页。

[3]Warren I.Cohen,The Chinese Connection:Roger S.Greene,Thomas W.Lamont,George E.Sokolsky,and American-East Asian Relations,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78,pp.71-73.

[4]万启盈编:《中国近代印刷工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4页;马光仁:《马光仁文集》,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3年版,第485页;上海市档案馆编:《租界里的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13页。

[5]汤节之,英文名为Dr.F.C.Tong,或简称Dr.Tong,他与索克思共同创立了中华公同通信社,自任该社主席,索克斯为经理。参见The North-China Herald,August 7th,1920,p.349。

[6][美] 顾德曼:《上海报纸的跨国现象》,上海市档案馆编:《租界里的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15页。

[7]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nufacturers,建成NAM,是一家总部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利益团体”(Advocacy Group),代表美国几乎每个工业部分近14000家大小制造商的利益,游说国会议员,影响国家决策制定等。

[8]Warren I.Cohen,The Chinese Connection:Roger S.Greene,Thomas W.Lamont,George E.Sokolsky,and American-East Asian Relations,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78,p.272.

[9]宋庆龄共有3个兄弟,宋子文、宋子良、宋子安。从上下文谈及的工作内容推测,该处提及的宋庆龄代为工作的生病之人应为宋子文。

[10]R.C.Sun,译者认为是Rosamonde Chungling Sun,即“罗莎蒙德·庆龄·孙”的英文缩写。此处英文书信手迹的判认要感谢上海市孙中山宋庆龄文物管理委员会朱玖琳的帮助。

[11]原文为“Mike”,具体人物待考。

[12]原文为宋庆龄手写的“the machinery guild at Shanghai”。上海机器公会1912年12月22日在张氏味莼园召开成立大会,为江南造船厂、浦东祥生厂、杨树浦瑞熔厂、南市求新厂、老公茂厂等联络组合而成。孙中山、伍廷芳、上海市总商会周金箴、贝润生,董事傅筱庵,临时名誉会长朱志尧及招商局、维持会暨社会党、共进社并各团体、各报社等约三四千人到会。周金箴为临时主席,报告该会宗旨。孙中山在大会发表《机器可以富国》的演说。罗元铮编著:《中华民国实录》(第一卷·际会风云),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27页。

[13]英文手迹为“R.Sun”,译者认为是Rosamonde Sun,即“罗莎蒙德·孙”的英文缩写。

[14]英文手书译者判认是“Suki's”,应是一位日本作者,未能有进一步考证。

[15]英文手书“(Mrs.)Y.S.Sun”,译者认为是Mrs.Yat Sen Sun的缩写,故而译为“孙逸仙夫人”。

[16]根据信件内容判断,译者认为此星期四应该是在1919年7月31 日,列在此处。自信件四至信件八皆为宋庆龄手书,没有具体时间,译者亦是根据内容,推断在1919年7、8月间。

[17]信件是宋庆龄手写于卡片之上,根据译者考证,1919年7月、8月间讨论内容是《实业计划》“第二计划”,因为《实业计划》第一计划最早刊登在1919年6月《远东时报》(第15卷第6期)上。

[18]该信由宋庆龄手书在卡片之上,此一句是在全信写完之后又于卡片空白处补写。

[19]原文中写为“Mr.Ward”,具体人物待考。

[20]该信由宋庆龄手书在卡片之上,具体手写日期待考。

[21]原文为“TheHerald”。世界各地有很多以Herald为名的报纸,此处可以确认不是上海的The North-China Herald。孙中山1919年8月26日致威廉士函中写道:“谢谢你把《前锋报》的剪报寄给我。现在中国有很多的机会可供有资本的人士前来发展。中国人热切盼望美国人士前来协助发展这个国家。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最近的将来前来中国一游,看看有什么适合你来做的工作,以有助于这个国家的发展。”(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5卷,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101页)《孙中山全集》编者注释中写明“麦克·威廉士系孙中山在美国纽约的友人”。译者认为以《前锋报》直译“the Herald”是错误的。以威廉士所在美国纽约来推测,The Herald应为The New York Herald的简称,应译为《纽约先驱报》。译者再搜索《纽约先驱报》,1919年7月6日第32页有整版关于孙中山与中国政局的报道,故疑威廉士所寄送给孙中山的报纸剪报即为该页。

[22]信件八是宋庆龄手书在信封之上,与信件七从笔迹方面上极为接近,译者认为信件七、八可能是一封信函。信中宋庆龄提及赠送索克思一幅照片,若信件为1919年,4年前即为1915年,译者推断该附件所赠之照片应为孙中山与宋庆龄拍摄与1915年10月的结婚照。

[23]原文为索克思打印信件,无地址。此处为“Miss Phang”,译者认为是日后成为索克思妻子的彭金凤(Rosalind Phang)。索克思与彭金凤于1922年结婚。彭金凤是牙买加出生的广东移民的后代,是一位精湛的音乐家,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的硕士,是宋美龄的密友,与上海的宋氏和郭氏家族的相熟。“索克思是犹太人,又娶了华裔女子为妻,在上海的洋人社交圈自然受到了排斥”;但因为彭金凤的关系,他却更容易与中国上层社会的精英们保持社交往来。上海市档案馆编:《租界里的上海》,第115~116页;江勇振:《舍我其谁:胡适》(第二部日正当中1917—1927)下,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375页。

[24]英文信中为“Mr.Hu Suh”。胡适是在1910年7月考取第二届清华庚子赔款留学官费生,8月16日乘船由上海出发,经日本赴美。胡适在留学美国7 年间以Suh Hu或是Hu Suh为名,而不是日后的Hu Shih。为什么胡适将名字Suh Hu改为Hu Shih?仍待细考,原因之一可能是Suh的英语发音虽近安徽绩溪的“适”音,但和国语的“适”却不合。参见陈士翰、宁学寒:《胡适留学时由Suh Hu更名Hu Shih的始末》,美国《世界日报》,2006年12月16日,上下古今版;邹新明:《从Suh Hu到Hu Shih——胡适英文名字变化考略》,《胡适研究通讯》2010年第2期(总第10期),第9~12页。

[25]原信为宋庆龄打印稿,但有亲手签名,写“Mrs Y.S.Sun”。

[26]译者推断此日很有可能是1919年9月6日。

[27]《远东共和》,英文杂志,英文名为“Far Eastern Republic”,自我介绍为“一本为在美国和中国的华人介绍中华民国信息的杂志”,1919—1920在美国旧金山市刊行的月刊,由侨美中国国民外交会(Chinese National Welfare Society in America)编辑出版。力图通过刊登为人们所熟知的“中国通”如芮恩施、董显光等中西方人士所撰写的“进步”文章来促进中美关系,激烈批评巴黎和会对待中国的态度,并针对舆论场中“不公正”的评价而为中华民国进行辩护。Rudolf G.Wagner,Don't Mind the Gap!The Foreign-language Press in Late-Qing and Republican China,China Heritage Quarterly,No.30/31,June/September 2012.

[28]此处宋庆龄的签名为R.C.Sun(Mrs.Y.S.),我将Mrs.Y.S.其直译为“逸仙夫人”。

[29]原文为“Capt.Smith”,具体人物待考。

[30]打印稿件空白处,索克思于1920年7月10日用铅笔英文写有:“此致田中义一将军公开信已经发表,我修订了孙逸仙博士的一些遣词造句。”

[31]孙中山致田中义一函,原中文刊登在上海《民国日报》1920年7月9日,题为《孙中山致日本陆相书》,被《孙中山全集》收录(《孙中山全集》第5卷,第275~277页)。译者以《孙中山全集》文本为底稿,将档案中英文修订之处逐一做标识,并写明前后差别。

[32]I have not heard from you for such a long time改为I have not written to you for such a long time。

[33]but my heart has been with you all the time 改为but I have thinking of you constantly。

[34]I have been sincerely hoping that you are enjoying yourself during these times改为I sincerely hope that you are enjoying good health and prosper it always。

[35]I have been living at Shanghai in seclusion for the last few years改为I have been living at Shanghai in seclusion for the last two years。

[36]whether peaceful or war改为whether peaceful or warlike。

[37]This military and financial imperialism makes up the backbone of Japanese Asiatic Policy 改为This military and financial imperialism forms the backbone of Japanese Asiatic Policy。

[38]Japan supported Yuan Shih-kai and the disturbances of 1913 and 1914 改为Japan at first supported Yuan Shih-kai and caused the disturbances of 1913 and 1914。

[39]Japan rendered help to the monarchists by providing munitions as well as money改为Japan rendered help to the Manchu monarchists by providing munitions as well as money。

[40]Only a few months after your arrival to China改为Only a few days after your departure from China。

[41]I gathered all my friends and summoned all units of the navy 改为I gathered all my friends and summoned a part of the navy。

[42]It is said by many that Chang's purpose was to prevent Tuan from making terms with the South and was to start another Restoration Movement改为It is said by many that Chang's purpose was to prevent Tuan from making terms with the Constitutionalists and was to start another Restoration Movement。

[43]One of my Japanese friends who has been serving on the Japanese Cabinet said that in order to wait for further development,Chang is willing to receive whatever instructions Japan might give him.改为One of my Japanese friends who has been serving on the Japanese Cabinet said that Chang Tso-ling is a their marionette of the development policy in China。

[44]该修订稿之底稿为1920年6月19日打印。

[45]苏爱荣:《宋庆龄研究文献综述》,《北京图书馆馆刊》1996年第3期。

[46]尚明轩:《宋庆龄研究中的阙失》,《贵州社会科学》2013年第12期。

[47]郝盛潮主编:《孙中山集外集补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24页。

[48]宋庆龄:《我家和孙中山先生的关系》,《党的文献》1994年第5期。

[49]尚明轩:《宋庆龄生平概述》,尚明轩:《宋庆龄研究论丛》,西苑出版社2013年版,第12~13页。

[50]索克思与孙中山往来信函的译介,笔者将另撰一文。

[51]徐涛:《孙中山与上海关系新论》,《社会科学》2012年第3期。

[52]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6卷,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247页。

[53]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等合编:《孙中山全集》第11卷,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639~640页。

[54]胡汉民述,张振之记:《关于实业计划》,《新亚细亚》1932年第4期第1号,第9~12页。

[55]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华民国史组编:《胡适来往书信选》上,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77~78页。

[56]江勇振:《舍我其谁:胡适》(第二部 日正当中1917—1927)下,第375~377页。

[57]此处感谢中山大学赵立彬教授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