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术贡献
1.经络腧穴
(1)明堂图
《针灸聚英·卷一》先列“五脏六腑之图”,正、侧、背铜人图,仰、伏尺寸图和指寸图,共7幅,配合文字,论述五脏六腑、手足阴阳流注、骨度分寸和同身寸。其后论述十二正经及其经穴,除心包经和三焦经仅有经穴图一幅外,其余各经有脏腑图和经穴图各一幅;督、任二脉及经穴也各配有经穴图。这些图形与文字配合,使经脉循行和腧穴定位更为直观。
(2)经络
《针灸聚英》对一些经络理论进行了阐释,如认为“任与督,一源而二歧,督则由会阴而行背,任则由会阴而行腹”;胃之大络虚里与宗气有关,“不在诸络之列”等。对十二正经,《针灸聚英》在各经之前详论相关脏腑的生理病理。
(3)腧穴
《针灸聚英》收载的腧穴数、腧穴的排列次序等均同《十四经发挥》。腧穴主治综合了《千金要方·孔穴主对法》《针灸资生经》《济生拔萃》等书的主治证,所载内容较以前的腧穴主治增加很多。
对于前人记载的取穴方法和取穴经验,高武进行了验证,对各法合理性加以辨析。如骑竹马法,高武按古法取穴,穴点位于督脉的至阳、筋缩之外,太阳经的膈俞、肝俞之内,非正穴,故怀疑为后人传讹。又如四花穴,高武认为原先的简便取穴法是“古人恐人不识点穴”,其穴“当必有合于五脏俞也”,故通过实践,确定了膈俞、胆俞为四花穴。
此外,高武还对井穴、原穴、背俞穴等腧穴理论进行了分析。
2.刺法灸法
《针灸聚英》提出“针灸药皆医家分内事”,当“因病而施”。宋元时期,针灸学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至明初,针刺补泻手法越来越多。《针灸聚英》收录了当时流行的各类刺法及灸法。对这些内容,高武认为“不溯其原,则昧夫古人立法之善”“不穷其流,则不知后世变法之弊”,故对当时针灸理论的发展,多以《黄帝内经》《难经》为尺度来衡量并加以评论。
(1)刺法
高武认为呼吸补泻的正确操作是“医工持针,等候病人之呼吸而用针”,而当时“令病人吹气一口,吸气一口”的方法,是以呼吸候针,非鼻中呼吸,“谬之甚也”。对于人身左右补泻不同,他认为“捻针已非《素问》意矣,而人身左右不同,谬之甚也”。窦汉卿针刺十四法中,高武认为可以肯定的是进、退、动、摇、弹、扪、摄、循、切、按、爪、盘等十二法,而“搓、捻非《素问》法也”。《金针赋》的治病八法和飞经走气法等复式手法,高武均认为是“巧立名色”“求针之明,为针之晦”。对于三才法,高武认为即《素问》浅深法。
对于针刺深浅及留针时间,高武认为“肌肉有浅深,病去有迟速”,故不必泥于书上所载刺法。
对于当时流行的念咒法和人神之说,高武持否定态度。但对念咒法,高武也提出了它有积极的一面,可使针工“一心在针”。
(2)灸法
《针灸聚英》记载了温针之法,“其法针于穴,以香白芷作圆饼,套针上,以艾蒸温之”。认为此法仅适用于“山野贫贱之人,经络受风寒致病者”,有时见效,也只是温针通气而已。按此法与现代温针灸相近。
(3)刺灸意外
《针灸聚英》重视针刺意外的处理,记录了晕针、折针和针灸伤等针刺意外的处理方法,特别强调为预防折针,应在针前检视针具。
3.针灸治疗
《针灸聚英》卷二专立“东垣针法”一节,介绍了李东垣的针刺经验。如刺络放血疗法,历代医家多用于各种实热火证,李东垣在此基础上,还将该法应用于某些虚证、寒证。
《黄帝内经》提出“逆(迎)而夺之”“追(随)而济之”,历代医家对此各有发挥,用子母补泻、针向、针刺浅深等来解释迎随。高武在《针灸聚英·附辨》中以经气的流注时辰来释“迎随”。他说;“迎者,适其气方来,如寅时气来注于肺,卯时气去注大肠,此时肺、大肠气方盛而夺泻之也。随者随其气方去,如卯时气去大肠:辰时气去注于胃、肺与大肠此时正虚而补之也。”即以经脉气血在人体内行进的方向为前提,再结合流注时辰来分辨迎随补泻。高武据此提出了“十二经病井荥输经合补虚泻实”,用以治疗《灵枢·经脉》的是动病和所生病。“纳子法”即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来。
对于纳甲法,高武认为“今日某日,某时其穴开,凡百病皆针灸此开穴”是错误的。他认为使用该法应着眼于病,以病取穴,按时寻穴,即“使人知某病宜针灸某经某穴,当用某日某时,其穴开时方可针之”。
4.针灸文献
《针灸聚英》汇集了当时流行的各类针灸歌赋,所录歌赋多标明出处。对于同一歌赋见于不同著作者,多本于较早的著作。该书引录文献十分丰富,所引医书有些现已失传,而部分医书版本较现行本为早。如《针灸聚英》最早载录《玉龙赋》《肘后歌》《百证赋》和《补泻雪心歌》等,所载《拦江赋》出自现已失传的明代针灸家凌云书稿,“天元太乙歌”引自《神应经》但不见于现行本等,因此具有很高的文献价值。
《针灸聚英》列出了《子午经》《铜人针灸图》《明堂针灸图》《存真图》《金兰循经》等近20本“集用书目”,对各书的卷数、作者、内容等做了简略介绍,对后世的针灸文献研究亦有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