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术贡献
1.刺法灸法
(1)刺法
汪机继承了朱震亨“针法浑是泻而无补”和虞摶“其针虽有补泻法,予恐但有泻而无补焉”的观点,认为针有泻而无补。对于《黄帝内经》中的针刺补泻,汪机认为均是指泻法而言,所谓补法不过是张从正祛邪即所以扶正,去旧即所以生新之意。
元明时期针刺手法有很大的发展,补泻手法盛行,汪机认为其中“合理者少,悖理者多,错杂紊乱,繁冗重复”,故对当时的刺法理论和具体手法,汪机多持否定态度,如:①当时一些针灸歌赋中以顺经、逆经、提按、捻转、呼吸等释迎随。汪机认为提按、捻转、呼吸等只可以言补泻,而不可以释迎随之意。②汪机根据《金针赋》的论述注解针刺十四法,却认为它们与古代刺法不同,这些刺法种类繁多,但“字虽异而法实同,言虽殊而意则复。观其设心,无非夸多衒能,巧施手势,以骇人视听”。③三才纳针法分几次进,出针分几次退,汪机认为与《黄帝内经》中徐疾补泻之意大不相合,指出应当察肉分之厚薄,酌量针刺,方可合宜。④《金针赋》还提出了治病八法、飞经走气四法等综合补泻手法,汪机认为这些手法多是“巧立名色,聋瞽人耳目”,不过是“将提按徐疾左捻右捻六法,交错而用之耳”。⑤对于补泻分早晚、男女、左右、气血上下而不同,汪机亦表示异议。
关于腧穴的针刺深度和留针时间,汪机认为应该以气至为要,而不能以呼之多少为候。汪机还认为针灸不可兼施,“不知其说者,既针复灸,既灸复针,为害不浅”。
(2)灸法
汪机引用明代虞摶在《医学正传》中提出的观点,认为灸法能用于虚、实、寒、热各证。在外科用于疮疡痈疽未溃时,可以拔引郁毒、行散滞气,使毒易泄;已溃能补接阳气、祛散寒邪,使疮口易合。灸法主要适宜于阳气陷下、脉沉迟、脉证俱见在外、冬月阴寒大旺、阳明陷入阴水之中诸证,而不宜用于脉浮、阳气散于肌表等证以及夏月、头部及眼部。
对于“无病而灸,以防生病”的观点,汪机表示异议,认为灸火坏人经络,阻碍血气运行,“或有急症,欲通其气,则无及矣”,故“邪客经络,为其所苦,灸之不得已也,无病而灸,何益于事?”
在灸量上,汪机认为“当视其穴俞肉之厚薄,病之轻重,而为灸之”。
2.针灸治疗
(1)诊察
汪机指出治病无定穴,要“审经与络、分血与气、病随经所在、穴随经而取”,不可执中无权,拘以某穴主某病之说。
汪机提出了气分病、血分病的鉴别诊断和治疗方法;还强调了切脉和察色的重要性,指出“切脉观色、医之大要”“后之针士,必先以诊视为务”。
(2)治疗
汪机分析了当时“嗽病多灸肺俞、风门”的治法,批评那种不论有痰而嗽,无痰而咳,概于三伏中灸肺俞、风门的治法。他认为咳嗽系痰火俱作而发,当辨其痰火两者孰急,唯痰多者可灸肺俞、风门,亦“不过三壮五壮,以泻其热气而已”,不可多灸,过多则灼伤肺金;三伏之中更不宜灸。
(3)配穴
汪机评论了何若愚的子午流注针法,认为“此皆臆说,《素》《难》不载,不惟悖其经旨,而所说亦自相矛盾者多矣”“乱经旨也大矣,岂可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哉?”他分析了《子午流注针经》的两种子午流注法,认为纳甲法一日开取十二穴与养子时刻注穴法一日开取六十六穴两法互不相合,不如删纳甲,存养子,但其实“二说俱与《素》《难》不合,无用其法”。
汪机还批评了速求巧捷,只取八脉交会穴的方法。他认为“经络不可不知,孔穴不可不认。不知经络,无以知血气往来;不知穴,无以知邪气所在。知而用,用而的,病乃可安”。
3.其他
汪机推崇《黄帝内经》《难经》的学术思想,他本于《黄帝内经》《难经》经旨,对针灸学理论进行了阐发评议。《针灸问对》共84问,完全引录《黄帝内经》《难经》及其注文的有46问,叙述了针灸施治的原则、方法、宜忌等各个方面;在其他各问中,或对经文作阐发,或本于经旨批评诸家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