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孔子和老子
通过中亚地区,佛教在公元前2世纪时慢慢传入中国。不过在中国,它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道教。
道教起源于中国古代的原始巫术。汉代时,张道陵将它进行了重组,使之成为一个独立的教派。道教与佛教相碰撞后,经过短暂的斗争就进入了相对和平共处的阶段。两者相互影响,相互靠近。经过千百年演化,现在的中国佛教和中国道教在许多地方都极为相似。
除了道教,佛教还遇到了儒教和老子学说。孔子创立的儒教更像是一种行为准则的集合体,而不是神学流派;老子学说则类似于生活中的哲学。后来,陈抟对老子学说进行了改良,并将其与道教相结合,这就产生了近代道教。
孔子、老子和乔达摩都属于同时代人。孔子的一生同生活于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哲学家非常类似。在他生活的公元前6世纪,中国正处于周代。周代天子大多履行的是祭祀的功能,接受形式上的尊敬,而没有管理国家的实权。周代的实际控制区域大概相当于现在中国的1/6。在周朝范围内,有大量诸侯国群雄并立,它们之间相互征战。在中国以北,戎狄等游牧民族始终保持着南侵的状态。孔子就出生在鲁国的一个贵族家庭。鲁国是当时诸侯国中的一个。虽然是贵族,但孔子家境贫寒。成年后,他曾先后担任过多种官职,并且在鲁国创建了一个教育机构,带领弟子从事思想研究和教育事业。后来,孔子率领弟子周游列国,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允许他进行社会改革,按照他的思想治理国家的诸侯国王。柏拉图曾经给僭主狄俄尼修斯充当顾问,抱的就是同一个目的。

保存于中国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孔子画像
孔子的主要思想内涵是提倡一种高尚的生活,他为此特地制定了一个人格标准:君子。通过对君子的描述,他告诉了人们最理想的公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孔子有着非常浓厚的重民思想和参政倾向。他对政治的关注是乔达摩或老子所无法比拟的。孔子经常以关注天下安危为己任,以培养君子为目的,通过这两方面,他认为可以建立一个高尚的君子之国。对此,他曾经说:“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孔子试图搭建的政治框架,完全是基于中国道德观念基础之上的。与印度和欧洲的道德标准及宗教教义相比,孔子提出的思想更加关注国家政治生活。他曾经在鲁国担任中都宰,这是一个类似中都城市长的职位。在任上,他大力整顿市民生活规范,试图让人们的人际关系和言行举止都符合烦琐的礼节。
“人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相应的礼仪规范。这些只能在宫廷和贵族之家见到的礼仪,被孔子强行推广到了平民的家中。致使人们日常生活的琐碎细节,也都有礼制约束。不同的阶级吃什么食物都有规定,男人和女人不能同行,棺椁的薄厚、墓葬的形状都有一定的规矩。”
这些礼仪规范都是具有浓厚中国色彩的。人类历史上从没有哪个文明是通过对礼仪进行规范来维持道德秩序和社会稳定的。可是在中国,孔子的这个方法就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直到现在,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重视礼仪和自我约束。
后来,由于孔子对鲁国国君的影响力逐渐衰退,所以他决定隐居,专心教学。在晚年,他最有才华的弟子死了很多,孔子悲痛之下说:“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用予,予殆将死也。”
对于孔子,希尔德[1]曾经评价说:
“孔子对中华民族性格发展的影响,远非历代中国帝王可比。因此在中国历史上,他堪称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据我观察,他之所以有如此大影响力,一方面是因为他本人的人格魅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中国的民族特点。如果他生活在世界其他的国度,他的名字早被人抛诸脑后了。孔子在研究了前代关于道德哲学的典籍后,形成了自己的理论,所以他的学说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并不是全新的。这就像通过一个放大的传声机,孔子把他研究得出的道德哲学放大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将其向全民族表述出来。
“孔子的人格对中国人生活产生巨大影响的途径,不仅仅是他的著作和别人记录下的他的言行,还有他的亲身表率。根据后人记载,孔子的一言一行,哪怕是最小的细节,也都合乎礼仪的规定。这些规定不是孔子自己制定的,因为它们在孔子出生前很久就已经形成了。可是正是因为孔子的威望和他的以身作则,让孔子赞同的那些规定得以流传下来。”
中国人把佛教、道教、儒教称为三教,它们组成了后世中国思想的基础。如果想研究东西方文明在知识和道德方面的沟通交流情况,深入了解它们是必需的。
孔子、老子和乔达摩三者之间有鲜明的共同点。乔达摩无疑是最伟大、最渊博的一位,因为他的教义直到今天仍影响着世界上数量众多的人。三位大师身上也有许多各自的特点,这些特点与西方世界并行的思想和感情截然不同。例如,他们的教义主要是个人的和宽容的教义,而不是教会的或一般规则的教义。至于神鬼究竟是否存在,他们却毫不理会。在漠视神学方面,他们与雅典哲学家极为类似。
对任何神明,只要它们不干涉信徒的思想自由,苏格拉底都愿意保持恭敬或做正式献祭。这种态度在信仰“一神论”的犹太人、埃及人和巴比伦人眼里是绝不可饶恕的。乔达摩等三位大师都没有“妒神”的思想,比如,他们没有坚持“世间只能有一个神灵”;没有宣扬神灵可怖;没有禁止人们相信巫术、遵从旧俗或者献祭等行为;也绝不容忍人们忽视万物的严格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