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志渊源

一、方志渊源

我国的方志文化,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至今已有两千多年。方志名词的出现,最早见于《周礼》。据《周礼·地官司徒》所载:“诵训,掌道方志,以诏观事。”《春官宗伯》又载:“小史,掌邦国之志”,“外史,掌书外令,掌四方之志”。[2]虽然方志一词始于《周礼》,但《周礼》本身却不是地方志的渊薮,其真正源头主要有三:

其一,古国史。我国自古以来,就有编史修志的优良传统,早在四千多年以前的商代,国家就有了史官之设,开始了对于国家历史的记载。史官职责分为两大类:一类负责收集、整理、保管文献资料;另一类使用前者保管的文献资料,向国王进行讲解,以便国王了解“四方”,从而有效地管理国家。《周礼》所谓“外史”“掌四方之志”,即负责各诸侯王国历史的史官。“四方之志”实际上就是当时各个国家史官对于本国历史和地情记载的文献资料,后人称之为古国史。诸如《鲁春秋》《楚梼杌》《晋乘》和《郑志》之类的所谓“古国宝书”。《周礼》中“方志”所指,无疑就是这些“四方之志”,亦即古国史。我们清楚地看到,古国史也就是古方志,它们互为源头。正如章学诚所说:“志乘,即古者一国之史也。”[3]梁启超亦云:“地方之专史就是方志。”[4]

其二,古地理书。我国现存最古老的地理书要数《禹贡》和《山海经》。《禹贡》的内容十分丰富,从古代的政治制度,到九州的行政区划;从山岳(导山),到水文(导水);从土壤,到物产(贡物);此外还有民族(夷、戎)和交通等。这些内容的记载,已成为我国最早分地域记载某方域地理、物产、贡赋等情况的专篇,后世的地方志与这种形式是一脉相通的。

《山海经》也记载了约一百个邦国,五百五十座山,三百条水道,并对这些邦国内各山区、水道的风土民情,重要物产,以及许多传说中的历史人物和他们的活动与世系等均有记载。其内容十分广泛,举凡我国古代的地理、历史、神话故事、民族、宗教、动植物、矿产、医药等许多方面广为涉及。这又不难看出,后世地方志中的地理志、交通志、动植物志、民族宗教志、文化志和人物传等许多门类都同《山海经》前后相因,载述吻合,所以《四库全书》干脆把地方志列入地理类,可见两者关系的密切程度了。

其三,古舆图。我国的舆图出现很早,大约在文字发明以前就已经有了。到春秋战国时代,地图的使用已极为广泛。据宋代王应麟所编《玉海》一书记载,周秦以前,已有《神农地形图》《黄帝九州图》《舜益地图》《禹山川图》《禹九州图》。周代也有过《山川图》《职方图》和《天下图》等。据《周礼》卷三《地官司徒第二》所载:“大司徒之职,掌建邦之土地之图,与其人民之数,以佐王安扰邦国,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名物。”[5]

舆图的进一步发展,变为图经。图经起于汉代,盛行于唐代。图经的体例和内容已比较完备,包括行政区划、官署、河流、驿道、学校、寺庙、歌谣、古迹、异怪等。可以说,图经已完成了向定型方志过渡的阶段。今天,我们编修社会主义新方志,仍然坚持“六宝体”,即以记、志、传、图、表、录为规范的体例。方志的这种志体,实际上是方志渊源于古舆图的一种胎迹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