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蕃故人

没蕃故人

张籍

前年戍月支，

城下没全师^[1]。

蕃汉断消息，

死生长别离。

无人收废帐，

归马识残旗^[2]。

欲祭疑君在，

天涯哭此时^[3]。

前年你还守卫着月支城池，

在城下与敌恶战全军覆没。

吐蕃和汉地从此断绝消息，

你是生是死从此杳无音讯。

荒凉的战场无人收拾营帐，

战马归来还识残破的军旗。

想祭奠你又希望你在人间，

此时只有遥望天涯哭断肠。

【赏析】

唐军战败陷落在蕃地，诗人的朋友也在军中，此诗为没蕃故人生死难明而作。

诗歌先叙缘由：前年戍守边境的军队在月支一战，唐军全军覆没，蕃汉断绝了消息，内地之人与戍边之军生死长别离。没有人去收拾废弃的行军帐幕，大概战马还认得残破的军旗……诗的第三联设想战场的凄凉。诗人的朋友生死未明。诗人想要祭奠朋友，又恐朋友还活着，只好吞声而哭，为不知是生是死、在天涯何处的朋友而哭。诗的末联语意沉痛之极：友人所在军队全军覆没，诗人明白友人肯定也已战死，但存一线微弱的希望，明知这希望不能成为现实，但仍然这样希望着。巨大的悲恸就以这种曲折的希望、无望的希望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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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没全师：全军覆没。

[2] 废帐：指战败后遗留的营帐。

[3] 天涯：故人战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