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呈现
到1601年,这里已经建立了8家荷兰公司,一共拥有65艘船只。它们彼此之间疯狂竞争,不断地从东印度群岛购买商品。最初,荷兰商人们都获得了巨大的回报,但是他们转而发现,他们相互间的竞争无形中抬高了商品的价格,而这个恰恰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与此同时,他们的船只在远洋途中又遭到了海盗、敌舰以及武装民船的抢劫,损失惨重。除此之外,相比西班牙和葡萄牙,荷兰在亚洲、非洲,甚至是新世界地区,并没有任何有组织的,能独立自主的军队。反观西班牙和葡萄牙,在东、西印度地区,都拥有着各自的殖民地,统治和剥削着那里的人民,而这些都给他们攫取贸易所需的原材料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荷兰商人们看到了这些优势,并从中吸取了宝贵的经验。
在1602年,荷兰商人、市民和外交使节们相互勾结,在东印度群岛成立了东印度公司。这个股份制公司利用独立主权垄断经营。公司有权行使外交权,签订政府间的条约,结成军事联盟,拥有军队,任命总督,甚至拥有发起战争的权力。公司里的所有理事,不论是海军中校还是侨民,都必须向联合公司和联合省的最高领导人宣誓,以表效忠。
在东印度公司里,那些投资创始人不停地勾心斗角。在最重要的阿姆斯特丹商会里,就有超过1000个原始投资人,其中81人就提供了一半左右的资金。在这81个主要投资人中,一半左右是富裕的新教难民,他们曾逃离了西班牙的迫害,而且一般都是本土荷兰人。东印度公司创造了更多的财富,对荷兰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尽管10%—20%的荷兰人是天主教徒,但是东印度公司主要的投资商却是新教徒。
尽管如此,荷兰人的海外扩张并没有受到宗教狂热分子的阻挠。同西班牙和葡萄牙截然不同的是,荷兰很少派传教士去东印度地区或美洲地区“拯救异教徒”。当然,荷兰帝国的建立者中也有虔诚的加尔文教徒,其中就有无敌海军部队的司令派特·海恩(Piet Heyn)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Coen)。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会经常埋怨那些在亚洲的荷兰侨民对宗教不够虔诚。曾经有个牧师发牢骚说:“荷兰水手对圣经的了解和对古兰经的了解一样少。”荷兰帝国的扩张烈焰不是因加尔文主义而是被利益的驱使所燃烧。在17世纪早期,正如西非部落成员对荷兰商人所说的, “黄金就是你的上帝。”在几年之后,瑞典的查理王十世对此也表示相同的观点:“当一位荷兰外交使节对荷兰的宗教信仰自由发表言论时,查理十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说,‘这就是你的宗教信仰!’”
17世纪早期,人们见证了荷兰商业和殖民化在全世界范围的膨胀和扩张。在1605年,荷兰从葡萄牙手中争夺了印度尼西亚群岛作为自己的殖民地。在1610年,东印度公司在爪哇岛建立了第一个总督机构,以此作为德那第(Ternate)、提多列(Tidore)、安汶岛(Amboina)和班达(Banda)临近岛国的交易场。在1619年,荷兰攻占了雅加达,重新命名为巴拉维亚并使其作为公司新的总部所在地。在同一时期,荷兰取代了葡萄牙作为西非海岸线上新的主导力量,掌管着这一区域黄金和象牙的交易。更具戏剧性的是,在1599年至1605年之间,荷兰派出了768艘船舶到达加勒比海和南美洲的北海岸,之前这些都是西班牙的控制区域,荷兰人从中成功地获取了大量的食盐、烟草、皮革、糖和银条。
同时,回到欧洲,荷兰为了主权独立,反抗西班牙的统治(荷兰独立战争从1568年开始到1648年结束,也被称为“八十年战争”),荷兰在战场不断地获得胜利。在经济利益的不断驱使下,荷兰采用一系列军事改革并迅速向欧洲地区侵略,因此军队获得了高额的报酬。越来越先进的武器被引进,军事武器变得更加标准化。战场训练和技术不断革新,例如,战士在军事训练中练习同时装弹和开火,要求步兵并排连续齐射。荷兰士兵在战场上的优越性不断体现,1597年,在蒂伦豪特战争(Battle of Turnhout)中,大约有2250名西班牙士兵战死,然而荷兰可能只有4名士兵牺牲——或者,最多的估计是100左右。
1607年,荷兰战舰在自己的海湾直布罗陀海峡摧毁了西班牙舰队。1609年,西班牙与“荷兰叛徒”签订了《十二年休战条约》,再次允许荷兰船舶进入西班牙、葡萄牙和佛兰德斯(Flanders),从此往返于国际海域,再也不必担心遭到西班牙战船和私掠船的攻击。荷兰的货运和运输保险迅速跌入谷底。荷兰获利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共和国的商业优势远远超过了巅峰时期的波罗的海诸国,地中海地区和北欧地区。当条约到期时,西班牙也没有要求修订其中任何条款。在1621年,战争再次爆发,西班牙重新实行了封港令。在同一年,荷兰的西印度公司正式建立,荷兰在新世界开始了新的殖民扩张。
到17世纪30年代,荷兰几乎已经从葡萄牙手中完全夺取了巴西和北欧的食糖贸易。在1634年,荷兰从西班牙手里夺取了库拉索岛并在加勒比海建立了永久性的基地。到1648年,荷兰的国旗已经插上了阿鲁巴岛(Aruba)、博内尔岛(Bonaire)、半个圣马丁岛(St.Martin)和其他岛屿,总体概括起来就是今天的荷属安第列斯群岛。同时,回到1609年,荷兰雇佣和给予报酬的英国人亨利·哈德逊(Henry Hudson),已经多次代表他的新员工向纽约州获取索赔。到17世纪中期,荷兰从新阿姆斯特丹(今曼哈顿)基地和奥兰治堡(今奥尔班尼)控制北美利润丰厚的皮毛贸易市场。[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