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出爱情火花
一般来说,男女之间有过好感和爱慕的恋情可能会有几次,但是,一个人的一生中的婚姻也许只有一次,妻子也许是他最后一位恋人。
我的爱情和婚姻也是如此。
自从小时候由父母亲做主的“婚约”确定后,父母亲对我的婚姻问题一直非常关心。
1970年年初,我从汽车6连刚刚调到团部小车班的时候,那年我刚满19岁,按照陕西关中地区年龄虚两岁的习俗,我算是20岁的人了,父母亲开始着急忙慌地为我张罗起了结婚的事情。父亲专门从老家赶到部队,说是来看我,实际上是催促我赶紧回家结婚。用父亲的话说:“村子里和你年龄一般大的年轻人都结婚了,有的已经有孩子了,你今年务必要抽点时间回家,赶紧把婚结了,我和你娘日后也就没啥牵挂了。”父亲还说,“临来部队前,我和女方的母亲见过面,女孩子虽然已经招工进了西安,她母亲也是希望你们今年能结婚。”
可我还是一名战士,日后的前途未卜,今后是继续留在部队干,还是复员回农村,都是个未知数。另外,自父母做主的“婚约”确定后,我与女方从来没有接触过,当兵后很少通信,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基础,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尽管父亲来部队劝婚,我始终没有给父亲一个明确的态度。只是说,当兵的结婚都比较晚,结婚的事情就放两年再说。
不久,我调到青藏兵站部机关开小车,个人问题也没有怎么考虑。直到我提参谋以后,机关警通连电话班和325医院的一些女兵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我示好,在部队找个女兵的念头才渐渐地冒了出来。
我的第一次恋爱,也是从提参谋以后开始的。
那时候我也就20岁多一点,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活力十足、青春萌动的时候。说来也怪,我提参谋以后,机关警通连电话班和325医院的小女兵们开始愿意和我搭话了。我开小车时,比较熟悉我的女兵们都“小刘”“小刘”地叫,我提了干部,见了面都是“刘参谋”“刘参谋”地叫,既亲切,又温馨,听起来很舒服,很受用。
那些年,青藏兵站部机关每个星期在机关大礼堂放一场电影,每次把门检票都是我们队训练科参谋的事,这就使我们这些小参谋有了和机关电话班、325医院的小女兵们更多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小女兵们对我们年轻参谋很客气,嘴巴很甜,尤其是一些没有票想蹭票的小女兵,嘴巴就更甜了,甜得会让你主动想办法帮她们。
正值青春妙龄,哪个男孩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慢慢地我和有的女兵之间彼此有了一些感觉。那时候社会比较封闭,男女之间的事情既微妙又敏感,心里有好感,也只是打打肚皮官司。不像现如今的社会,男孩子一旦发现心仪的姑娘,就勇敢大胆地去追求。那时候男女双方相互爱慕,心里喜欢,却极少有人明目张胆、热烈大胆地向对方表达爱慕之情。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思想开化晚,在爱情问题上比较被动。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大胆泼辣的女孩子。我心里懵懵懂懂地知道,在我有点好感的女兵中,如果哪个女孩子胆子大一点,敢于将爱慕的情愫向我流露,我的感情就有可能被哪个女孩子所俘获。
还真有这样一个风风火火、大胆泼辣的女孩子。她年轻漂亮,风趣幽默,一来二去,我们之间擦出了爱情火花。
她1971年入伍,父亲早年参加革命,是青海驻军部队的一位首长,她从小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她绝对是属于性格外向的那一类女兵,高挑个子,身材苗条,皮肤白净,眉清目秀,头发黑中透黄,说话声音有磁性,像男孩,既大胆泼辣,又幽默风趣,非常招人喜欢。一开始,她只是利用接转电话的工夫,主动和我搭讪,有时也插空主动找我聊聊天。当然,也有其他女兵主动和我搭讪,但是,我唯独对她有感觉。有时我也主动和她聊。
后来,司令部领导安排我去格尔木指挥所执勤,一去就是半年。见面的机会少了,我们每天除去在电话中聊天外,开始通信了。她这个人写信很有意思,一封信写完,感觉还有话说,就再写一张纸条子,还有话,就再写张纸条子。这样,每次接到 她的信,除了一份正式的信,还会收到许多张纸条子,少则四五张,多则八九张。不过,这种“哩哩啦啦”的信读起来也蛮有一番味道。每次看完她的信,我都很高兴,有时也会睡不着觉。
清新典雅的海棠花
从格尔木回西宁后,我们开始悄悄地约会了。
在部队,女兵提干部前是禁止谈恋爱的。我们约会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见面的时间一般都是由她定。她和她们班的女兵们住在一起,出门不方便,我在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所以,约会时间一般都在吹完熄灯号以后,她才能悄悄摸摸地出来。为了她方便,见面地点都是由她定,一般都在离她们连队不远处的麦田田埂上。
盛夏,西宁的夜晚,晚风习习,凉爽异常。月亮在轻轻飘动的薄云中不停地游走,时不时地探出头来,把余晖撒向大地,麦田的田埂上泛起一层银白。月光下,就连麦田里随风翻滚的小麦也有了飘飘闪闪的光亮。麦田里,即将成熟的小麦散发出的阵阵清香,随风飘散,令人心旷神怡。
月光下,一个苗条的身影在缓缓地向我靠近。彼此没有招呼,只是在田埂上默默坐在了一起。我似乎觉得,我们俩好像都没有谈过恋爱,都不懂得男女间的卿卿我我,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更没有相互依偎的亲昵动作。甚至约会了好多次,彼此连对方的手也没敢拉过一下。我们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起,静静地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仔细聆听着对方好听的声音和漫无目的的诉说,静静地感受着对方平静婉约的呼吸。
那种感觉太美妙了。其实,只要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那种难以言表的微妙感觉,胜过男女之间的一切亲昵动作。
那年秋天,我回老家看望父母。回部队时,带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打算送给她。她主动提出干脆去她的家里,我犹豫了一会儿问她:“去好不好?”她说:“有什么不好?”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为了不让机关和她们连队的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我们约定在她父亲所在部队的大门口见面。
那是一个星期日的上午,按照约定时间我们见面了,她热情地把我领到了她家里。她母亲很热情,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忙着倒茶、削水果,还不断地问我家里父母亲的情况。她的父亲是首长,很威严,不说话。我坐在她父母跟前很拘谨,不知道该和两位老人说什么话,压根就不会说。
她看出了我的局促,提出让我上楼到她的房间坐坐。她的房间在二楼,我跟着她来到她的房间,我发现我的头上、身上都是汗。她端来一盆水,湿了湿毛巾,让我擦擦汗,我的心情平静多了。这时,我才仔细看了看她的房间,房间很干净,很素雅,很整洁,像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的闺房。没有想到,她是一个如此细心和爱干净的女孩子,无形之中,我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提出该回去了,她送我下楼,和她母亲一起把我送到门外。
两个月以后,她被部队选送到西安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学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学习结束后,她服从组织统一分配,留在了内地部队医院,再也没有回到青海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