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婚姻·家庭
和我一度擦出爱情火花的那位女兵,从四医大毕业后,直接分配到西安总后323医院,没有再回高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到了西安,又有哪个女兵再愿意回到青藏高原。我们那一段爱情,自然成为人生中的一段凄美的回忆。
经过第一段恋情,我似乎成熟了许多。这时候,又有一些女兵向我表露爱慕之情,我的主意已定,再谈女朋友,必须是已经提干的女兵,不能再稀里糊涂地和人生去向未定的女兵谈恋爱。
一个偶然机会,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姜淑芝。她当时是325医院生化科的化验员,曾经在重庆解放军第三军医大学接受过专业培训,她1969年入伍,吉林长春人。年轻,苗条,清秀,皮肤白净,青春貌美。第一次看到她,我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觉得她正是我想要的“那盘菜”。一年前,她已经提干,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再说,她在医院工作,婚后对我和孩子的身体保健也有好处。
新的恋爱开始了。当时所谓谈恋爱,实际上就是一个星期能见两三次面,不像现在年轻恋人,天天粘在一起。那时候社会比较传统、封闭,人的思想保守,男女青年在没有结婚之前,极少做出越规越矩的事情。
当时,姜淑芝住在325医院女兵集体宿舍,去集体宿舍多了不方便。那时候,我们队训科的参谋也是两个人一间宿舍。由于部队训练需要,在队训科训练办公室里面有个洗相室,主要洗印在部队训练时拍下来的各种照片。在洗相室外面还有半间房子,赵少敏科长知道我谈对象后,为了方便我们约会,就让我搬到洗相室外面的那半间房子里去住。这样,我们俩就有了虽然小,但相对独立的约会地点。加上我们两个都是干部,部队允许谈恋爱,每个星期她都要抽出两个晚上,光明正大地到我的宿舍坐坐,相互聊一些社会上的重大新闻,聊她们医院和我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两个人通过接触,逐渐增进了互信、了解。
回过头看,男女青年在谈恋爱中,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两个人天天泡在一起,没有了自己的活动空间,时间久了容易起腻。而适当保持距离,每隔两三天见一次面,反倒能把两个人的心紧紧地拴在一起。
半个月前,我跟随兵站部首长去了一趟拉萨,处于热恋中的我,分别半个月,还真有点想她。那时候,司令部办公大楼里是水泥地板,办公室里是木地板,晚上下班后,办公楼里非常安静。她一进办公楼,大老远就会听到她“叮咣”“叮咣”的高跟鞋与地板的碰撞声,我的心也跟着“咚咚咚”地跳。我赶紧用事先准备好的开水泡好茶,静静地等候她的到来。
在我眼里,她连骑自行车的动作也非常优雅、好看
“嘭嘭嘭”!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没有吭声,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后。
“嘭嘭嘭!”外面继续传来了敲门声。我突然拉开门,做出一种邀请的姿势,“姜小姐,您请进!”
“你真讨厌,吓人一跳。”
我们一起来到了我的里屋宿舍。
“你今天特别神清气爽,心情不错嘛!”我说。
“人家见到你,自然高兴嘛!”
“真的吗?”
“小狗骗你。”
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
有一天晚上约会,我向她提出:“我们的恋爱都谈了快1年了,能不能抽个礼拜天,一起到西宁公园逛逛,或者去西宁大十字商场看看?”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那都是刚刚新婚的小两口和老夫老妻们才去的。”
“他们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我可没有你那么厚的脸皮。”
想想也是,当时的社会那么封闭,人们的思想那么保守,只有新婚燕尔的夫妇,或者老夫老妻带着孩子们去逛公园、逛商场,谈对象的年轻男女很少招摇过市地一起逛公园、逛商场。
姜淑芝怕我为此不高兴,突然凑紧我,含情脉脉地说:“沉住气,我们会有一起逛公园、逛商场的时候。”
有一次,她刚进我的宿舍就说:“上星期,我们检验科的几个小姐妹一起去公园照了几张相,你们科不是有洗印室吗,能不能帮忙给每个人洗几张?”
“把底片让我看一看。”
她掏出底片,我看,是36寸的那种小底片,要洗成照片都需要放大。
“没问题,今晚咱两个就一块儿洗吧,你也跟着长长见识。”
“太好了!”姜淑芝高兴得有点喜出望外。
我掏出钥匙,打开洗印室的门。打开灯,我首先给3个盘子盛上凉水,然后给两个盘子里分别泡上显影粉和静影粉,搅匀。再关上日光灯,打开洗印专用的红色灯泡。这时候,屋子里一片暗红色。红色灯光下的姜淑芝,红红的脸蛋,十分好看。
我打开放相机,把一张张小底片放进去,开始放相。再把放大的一张张照片放进显影盘,等到照片慢慢地显出来,色相合适了,把显好的照片放在清水盘里漂一漂,最后放入静影盘。15分钟后,再把静好影的照片拿出来,在清水盘里再漂漂,然后用照片夹子夹好挂起来,等把所有照片放大完了,照片上的水基本空干了,就打开上光机,给每一张照片上光。上完光,开始裁边。一套程序走下来,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一切完毕,我到办公室拿来一个信封,把洗好的照片装进去,交到她的手里。姜淑芝可高兴了,心满意足地回医院了。
那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1976年冬天,我和姜淑芝终于走进婚姻殿堂。
婚礼是在青藏兵站部司令部三楼会议室举办的,我在兵站部机关的战友和她在325医院的同事朋友们都赶来祝贺。赵少敏科长担任了我们的婚礼主持人,司令部赵金铭参谋长和于永波、刘清秀、吴江副参谋长,以及325医院的院长政委都参加了我们俩的婚礼,婚礼办得热烈、简朴。
赵金铭参谋长亲自批准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婚假,让我们好好度度蜜月。
那时候我们结婚非常简单,没有像现在的年轻人大操大办的风气。房子,是司令部分给我的一间平房,也就15平方米,外加一间小厨房。就在兵站部机关办公区后面的家属院。家具非常简单,我在西宁有个老乡叫陈千里,他会一手木工活,帮我做了一个五斗橱和小饭桌。我的老连长王根成当时已经是汽车76团分管后勤的副团长,他听说我要结婚,就送给我两个精致的红松木箱子。双人床,是兵站部机关统一配发的木质双人床。这就是我们结婚时的全部家当。
那时候不兴请客送礼。我们结婚时,按照部队的习俗,朋友们一般都送一些日常生活中比较实用的东西,比如床单、枕巾、被面、脸盆、烧水壶、暖瓶、痰盂和镜子一类的物品,没有像现在这样大把大把送礼金的。接下来,就是举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婚礼后也没有请客吃饭这一说,就是平时要好的朋友,也是结婚后自己做饭在家里请。不像现在年轻人一摆婚宴就是几十桌,拼命往里面砸钱。
那时候,年轻人结婚虽然简单,但热闹、隆重、节俭。不像现在由于婚前买房、买车和大操大办婚宴,要么“啃老”,让父母亲掏一大笔钱,要么年轻人由此背上沉重的经济负担,还要背上倾其一生也还不完的人情债。
结婚后,我们两人过上了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一年半以后,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爱情的结晶。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女儿的出生并不顺利,由于胎位不正,不能顺产,最后只好做了剖宫产手术。女儿从子宫取出来后,没有哭声,负责手术的妇产科陆医生有经验,她一只手托着孩子,一只手在女儿的屁股上拍了两把,女儿才“哇哇哇”地哭了起来,淑芝和我一直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女儿的出世,让我们家多了几分温馨、欢乐和甜蜜。我给女儿起名刘楠。叫“楠”有两层意思:一是女儿出生不顺利,让她记住妈妈生她时的苦难。二是自然界有一种楠树,高大挺拔,质地坚硬,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寓意女儿长大后能成为国家和社会的栋梁,成为我们家的顶梁柱。
女儿的出生让我们欣喜不已。女儿百日时多像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