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例
一、通邑大都,无难延医觅药。若山野村境,延觅甚难,兹故偷闲随为集录,词谢浮华,惟期平易。但句俚词俗,门类不论,未免有乖体例。是专为外府州县、穷乡僻壤之区,马足船唇之地,虽粗通一二文字者,亦可一目了然。轻者按症即可医治,重者细查《疯门全书》内或正治或类治,依方按症,则不至被俗医所误。
一、集中虽集录古圣名贤方法,内亦有从《疯门全书》中择其最紧要之语和盘托出,欲人着眼,次则再参本文,庶不致误。非敢掠美沽名,高明谅之。
一、凡遇闺女幼童、妇人婢女偶沾似是而实非之症,医者切不可妄指其为麻疯。即或病深失治之人,诊视者何妨一隐其恶疾之名,俾患者疾愈,则终身无玷矣。若稍存射利之心,捏词惊吓,旁观者则随声附和,百啄无辞,至于无与为婚,因兹绝嗣者不少。悲夫,抱是疾者,失治误治,骨肉离散,戚里恶闻,甚至有投水悬梁自残其命者。而衔冤泉下,抱恨难言,是谁之过欤。
一、患麻疯疠疡者,然其气血,无有不伤,切不可概施攻毒之药,即常用平和之药,亦必有效。医者当先助胃气,使根本坚固,而后再治之标症可也。不然,因药克伐过度,变成坏症者有之。斯时若非大补元气,何以起死回生。即外治制药,亦不可忽略。宜细心照法精制,其药纯则其效速矣。
一、用药,大黄、皂刺、牵牛等药,惟体实者可用,气血虚者反耗元气。至蛇蝎、蜈蚣、斑蝥,症之极重者,不得已而用之,不可恃此以为常用。若服轻粉,多生轻粉之毒者,是一疾未愈,又生一疾矣,可不慎欤?如川乌、草乌、附子、肉桂,虚寒之人,病愈后以之收功则可,以之治病则不可。盖辛热之品能燥血耗血,血亏而病愈加。故录此数语,以为吾辈者戒。
一、真麻疯病,亦有浅深,医亦有迟速。轻者脚未吊、手未蜷、鼻未塌、肉未崩,症尚可治。所谓在外而浮者易愈,在内而沉者难痊。气血盛者易治,衰者难医。在外而浮者,病本不久而浅,重扭则痛,毒发在外,尚可速愈。在内而沉者,面上手脚背腿各处,红紫之色,浸入肉内,重扭不疼,针刺不知,治之必须一二年,方可全愈。若富足之家,宽以岁月,尚可医治。然此症每多贫寒之辈得之,或药饵难继,或半痊囊空,或治之未尽。有一二点痺肉未活,或痺肉虽活,而皮色尚未复原,或痊后不戒食物,不守禁忌,以致复作。当是时也,虽悔无从,空乏资财,则延医不至,购药无方。惟望好善诸君,遇斯人随力救济,遇良方即为广传,俾患者得超苦海,种德无涯矣。
一、闽中风俗,精医之士恶麻疯之秽污而不经心,或目为正报而托于数定。不思张子云:疲癃残疾,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惟江西萧晓亭先生集录名贤医论,苦心冥索,三易寒暑,详加注释,成书二卷,尝言全医得愈不下数百人矣。其救人济世之心,彰彰可见也。而福州省会并无刻本,惟一二家抄写以为秘本,不肯轻示于人。庵于《验方新编·疯门论》中所云,板藏广东省城双门底刻字店,后因购得是书,并庵手录《辨症》,不揣冒昧,禀请上宪广刊,俾随地利人,免斯人而有斯疾也。
一、麻疯谚谓正报,似非妄谈。若自信罪愆难逃果报,能矢志力善,力可回天,即自信并无过恶,亦当力行善事,种后代之福根。所谓守礼守法,常存善念,见善必为。果能如此,尤当戒杀放生,则所患之疾不但易愈,且为后嗣获福无穷,所益匪浅矣。
一、真麻疯之症,千百年来,明哲代出,无不为之束手。圣如丹溪先生医治四人,后三人复发而毙。若非病者铁心,医者神手,罕有效乎?故庵所集皆为似疯而实非疯者,辨之更恐庸医以攻破毒药,遂至假者变真,实者变虚,虚者死矣,此必然之理也。有狂妄无知之人,平时不守礼法,贪淫纵欲,病人膏盲,竟有求治,服一二剂,即欲速效。偶稍未效,而辄弃去,遂至恶症俱彰,难以挽回,良可悲矣。
一、《准绳》书曰:果系真疠疯,用疯门之药必效。若脾肝经血热,脾经血虚,肾经虚火,脾肺气虚,遍身作痒,挠破成疮,或内热生风而眉毛脱落,或皮肤赤晕,或挠起白屑,而类于疠疯者,服疯门之药,反成疠疯矣。
一、按类于疠疾者,当审何经之风热,何经之部位,用药治之。气虚则补气血虚则补血。外有火衰作痒一证,并无红点亦无白屑,当重用附桂,大补元阳则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