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门
从文献记载来看,汉广陵城有北门、东门,或无南门;东晋时期再次修城,刘宋时期开设了南门,一度成为芜城,萧梁用砖甃城。[2]扬州城遗址经考古发掘的城门遗址较多,其中蜀岗古城城圈上的北城墙东段[3]西部城门遗址[4]、北城墙西段东部城门遗址[5]明确与汉广陵城相关,而在蜀岗古城的南城门[6]遗址、[7]西城门外[8]尚未发现汉代城门相关遗存。
南城门遗址的六期遗存中尚未发现与汉代城门相关的迹象,出土的瓦当亦均为南朝至晚唐时期的莲花纹瓦当,未见云纹、人面纹瓦当。结合文献记载推测,汉广陵城南城墙或经由此地,但此处在汉时尚无城门。
北城墙东段西部城门遗址的遗存可分为四期,其中第一期遗存推定为汉代始建的城门,门道路面与门道口较小角石底部的高程接近;第二期遗存推测为东晋时期修建的城门,是在第一期之上的修缮,路面抬高,门道口放置有较大角石(底部接近小角石顶面),门道两边壁底部排叉柱础石保存完整。由于第一期遗存的门道及其边壁均被第二期遗存的叠压而未能发掘,因此其门道形制尚不明确,从门道宽度来看,推测其上或有梯形梁结构。
北城墙西段东部城门遗址的遗存可分为八期,其中第一期遗存可定性为不晚于汉代的木构水涵洞,第二期遗存为边壁有包砖墙的汉代门道,陆城门西侧在晚唐杨吴时期被南宋水关破坏的水窦或在汉代既有。门道边壁包砖墙虽然仅残存底部,然而仍可看出缺少承重结构,亦未见排叉柱式结构的痕迹,门道复原宽度为3或4.5米,因此推测该处的汉代陆城门顶部或为梯形梁结构。至于该座城门在六朝时期的形制,因缺乏资料而难以判定。
北城墙东段西侧豁口[9]、南城墙东段西侧豁口[10]基本在南北一线上,其中北城墙东段西侧豁口处的东西向城墙上,可见与城墙垂直的南宋时期的南北向砌砖遗迹,目前仅出土有莲花纹瓦当,而蜀岗古城东半部分在南宋修筑宝祐城之后既已废弃,因此若在之前的历史时期该处确实存在过城门,蠡测其内涵或与北城墙东段西部城门遗址的近似。南城墙东段西侧豁口位处南宋宝祐城以东,在其北侧稍偏东处发现有打破基槽(内填绳纹瓦片)的不晚于唐代的水井,井内填土,上、下层中出土有汉代的云纹瓦当、孙吴至东晋时期的人面纹瓦当,云纹瓦当应是后填入井内的,如该处确曾有过城门,推测其时代或在汉晋南朝时期。上述两处早在汉广陵城时期是否有城门,可否构成南北向轴线等问题尚待新的考古发掘来解明。
据《汉书》记载:“景帝三年(前154)十二月,吴二城门自倾,大船自覆。刘向以为近金沴木,木动也。先是,吴王濞以太子死于汉,称疾不朝,阴与楚王戊谋为逆乱。城犹国也,其一门名曰楚门,一门曰鱼门。吴地以船为家,以鱼为食。天戒若曰,与楚所谋,倾国覆家。吴王不寤,正月,与楚俱起兵,身死国亡。”[11]就《汉书·景十三王传》中的“吴已破,徙王江都,治故吴国”,师古之注曰“治谓都之。刘濞所居也”,吴王濞亦起兵于广陵,江都国和吴王濞的国都均在广陵。[12]《越绝书·吴地》中不但有鱼门、楚门,还有“出平门,上郭地,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鱼浦,入大江,奏广陵”,明确说明“二城门自倾”之城与广陵城无关。[13]简言之,上述文献中的“楚门”和“鱼门”当与汉广陵城无关,汉广陵城的城门尚不知其名称。
吴王刘濞为高祖刘邦的堂侄,景帝刘启的堂叔,其子刘贤因与当时尚为太子的刘启起争执而死,故刘濞与景帝有旧怨,且于景帝三年(前154)正月起“七国之乱”,然不到三月即兵败,后被杀,其二子逃亡闽越,景帝“徙汝南王非王吴故地,为江都王”。[14]“七国之乱”的平定代表地方诸侯王的势力被大幅削弱,中央集权得到加强,为武帝时期进一步加强集权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