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逆二陈麻辛汤
于某,男,55岁,某局高级干部。慢性肺源性心脏病多年,经常住院治疗,去冬受寒后症状加重,住院经各种抗菌消炎针药治疗后病趋加重。由专家组会诊抢救,病势危笃。吴佩衡受云南省委派遣,由儿子吴生元陪同,飞赴成都参加抢救。
1966年4月16日抵达病房,见患者面部水肿晦黯,口唇乌黑,十指连甲青乌,神疲,嗜卧懒言,胸闷,心悸气短,动则喘甚。喉间痰鸣,咳痰无力,恶寒发热,体温37.6℃,汗出肢冷,下肢水肿过膝,纳呆拒食不思饮,终日吸氧,有时烦躁不安,咳喘甚时小便自遗,大便溏而不畅。脉微欲绝,舌紫黯苔白滑而腻。此系肺寒脾湿日久,累及心肾,致使心肾阳气衰极,已成肺脾心肾之阳俱虚之候。急宜扶阳化饮,强心温肾,以大回阳饮加味:附子200g,干姜30g,上肉桂10g(泡水兑入),法半夏15g,广陈皮10g,茯苓20g,甘草6g。4剂,每日1剂。
4剂后咳喘渐减,咳出较多黏痰,胸闷、心悸减,小便已能控制。尚嗜卧无神,不思饮食,喉间仍有痰阻。脉微细,舌紫黯稍减,苔白滑腻稍退。此药不胜病,上方加重剂量治之:附子400g,干姜40g,上肉桂12g(泡水兑入),法半夏15g,广陈皮10g,茯苓30g,白蔻仁10g,甘草10g。4剂。
三诊:吐痰已不费力,吐较多脓痰,胸闷心悸喘促等症大为减轻,面黯唇乌减,仅短时吸氧,可平卧,已思食,小便较畅,大便已不溏。唯阳神尚虚,仍少气懒言。上方再加重附子剂量为500g,稍佐杏仁8g。4剂。
半月来随症加减,附子剂量增为600g,脓痰转为大量痰涎,各症大为减轻,纳渐增,已不吸氧,口唇已不紫黯,面色渐转红润,可在室内活动。
经一月余紧张抢救,患者已脱离危险,各项指标均趋于正常,唯咽部痰液培养有铜绿假单胞菌,认为仍有炎症,重新用抗生素,并给服重庆中医同道所拟之剂。
2日后病情反复,原有之症一一出现,且恶寒发热,体温38.6℃。专家组又邀吴氏“大会诊”。是时咳喘频作,气短难续,喉间痰声漉漉,面唇复现紫黯,各种症状如初,且四肢逆冷,二便不禁。脉沉细而紧滑,舌晦黯苔白滑而腻。此为心肾之阳未复,复遭寒凉,致阳气虚衰,饮邪上泛。当回阳化饮,强心固肾为治,急以大剂回阳饮加味:附子400g,干姜40g,上肉桂15g,桂枝15g,茯苓30g,法半夏20g,吴茱萸6g,甘草10g。每日1剂,日服2次。
连日巡诊,附子逐日增至每日800g,随证酌加公丁香、砂仁等。
10余日后,各症减轻,已不咳喘,饮食正常,精神渐增,二便调,活动自如,每日可外出散步。
评析:此案症情严重,阳虚已极,吴氏径以大回阳饮投治,因痰湿壅滞而合以二陈汤,附子逐日增加,最后加至每日800g,凸显吴氏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