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结论
本研究在个案学校随机抽样、收集数据,并对数据进行差异分析、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得出如下研究结论。
(一)不同家庭经济水平本科生的文化资本状况存在显著差异
对本科生的家庭经济水平与文化资本状况进行差异分析,研究发现不同家庭经济水平的本科生在文化资本状况上存在显著差异。整体来看,家庭经济水平高的本科生,其文化资本状况优于家庭经济水平一般和家庭经济水平差的本科生;家庭经济水平一般的本科生,其文化资本状况优于家庭经济水平差的本科生。这与本书的假设是相符的。
文化资本的本质内涵意味着,本科生不仅能从学校教育中获得文化再生产,还可以从其原生家庭中获得文化资本。进入大学的本科生,其本身就面对着至少两个场域的转换,一是从高中场域到大学场域的转换;二是从家庭到现代都市的场域转换。在这样的场域转换中,个体会根据自己在场域中的不同位置,采取不同的方法保持或改善自己的处境,为争夺资源而持续努力。[93]这种争夺可能是显性的,也可能是隐性的;可能主体会意识到,也可能是无意识中的行动。不同家庭经济水平的本科生,上大学前处于不同的场域范围内,没有场域位置的竞争,并且在各自所属的家庭场域内,他们是文化资本再生产的承受者,家庭经济水平的不同,本科生所承受到的文化资本就存在差异。一般地,家庭经济水平高的家庭往往会有更多的文化资本再生产给孩子。而在他们到达大学这个共同场域之后,由于原生家庭的成长环境不同,在大学场域内的处境也会不同,由于家庭经济条件的差异,参与资本获取的手段与方法也不同,一般地也是家庭经济水平高的本科生更易获得更多的文化资本。基于以上,不同家庭经济水平本科生的文化资本状况存在显著差异。
(二)家庭经济水平与本科生文化资本状况显著相关
通过对家庭经济水平与本科生的文化资本状况进行相关分析发现,家庭经济水平与本科生的文化资本状况在0.01水平(双侧)检验上呈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548;对家庭经济水平与文化资本状况各因子的相关情况进行分析可知,家庭经济水平与文化资本状况的四个主因子在0.01水平(双侧)检验上呈显著正相关。
休闲时间活动,如玩乐器、去音乐会、去剧院等是构成本科生文化资本状况的主要方面,而本科生这些休闲时间的活动明显地与家庭经济水平相关。家庭经济水平较差的家庭忙于谋生,因而较少有时间和财力进行这样的休闲活动;反之,家庭经济水平好的家庭已经脱离了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较为低级的需求,往更高方向的需求发展,因而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这样的休闲活动。此外,与家庭经济水平相关的文化资本另一因子是父母经常讨论的话题,如时事、科学、书籍等,经常在家庭场域讨论这些话题的家庭,其子女会慢慢形成惯习,而惯习作为一种特定的形塑机制(structuring mechanism),会固定行动者的行为方式、生存方式和持久性的禀性(permanent disposition),使行动者能以这种经验性的因素应付各种未被预见、变动不居的情境,完成各种复杂多样的任务。[94]
(三)本科生文化资本状况可以通过家庭经济水平进行预测
由回归分析结果可知,家庭经济水平可以对本科生的文化资本状况进行预测。根据回归分析中逐步进入的结果,可以对因变量文化资本状况进行预测的三个主要的自变量是家庭耐用消费品满意度、在校一年总支出,以及在校一年总支出占家庭年总收入的比重。自变量家庭经济水平解释了因变量文化资本状况变异方差的23.1%,表明还有76.9%没有得到解释。
文化资本作为一种文化形式的资本,或者说作为一种资本的文化形式,广泛存在于社会各个领域中,并内化于人们的身体和精神之中,塑造人们的习性,从而区隔出不同的社会阶级。家庭是个体文化资本积累的首要场所。家庭的经济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家庭的生存方式,以及对孩子的教养方式和孩子文化资本积累的方式。而孩子从家庭走出来进入大学场域后,作为本科生其文化的获取方式和获得程度也因为家庭所传承的惯习等影响而不同。本科生受家庭经济水平的影响,会从原生家庭和教育过程中获得不同量与质的文化资本,而这些就构成了其文化资本状况。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作为自变量之一的家庭经济水平,虽然对本科生文化资本有预测作用,但同时也要考虑其他众多因素对本科生文化资本状况的影响,如个体后天的努力等。
基于如上差异分析、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的结果,研究可以认为本科生家庭经济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显著地影响着他们的文化资本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