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推进课程体系教学改革
课程学习是研究生培养的基础环节,占研究生培养的学分比例最重,课程体系合理性直接决定着研究生教育质量和水平。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设置应以职业需求为导向,以实际应用为目标,充分反映职业领域对专门人才的知识与能力要求,将行业组织、培养单位和个人职业发展要求有机结合起来,以综合素养和应用知识与能力的提高为核心,注重培养学生研究实际问题的意识和能力,注重培养实践研究和创新能力。但是,目前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还普遍存在知识陈旧,与实践应用结合不紧密的问题,需要持续推进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改革。
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改革的主要目的是克服传统的以“学科本位”课程论为主导的弊端,主动适应行业需求,以职业需求为导向,以职业能力为基础,理论和实践紧密结合,从课程目标、课程结构、课程内容、课程实施、课程评价等几方面深化推进改革,构建以能力为本位、以职业实践为主线、以应用型课程为主体的模块化课程体系。
1.课程体系设置需突出应用性、实践性要求
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专业性是职业性与研究性的统一。课程学习是专业学位研究生专业性养成的一个重要环节。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课程体系及教学的内涵是包含了专业实践要素的课程教学。因此,在打牢专业基础要求的前提下突出课程的应用性和实践性是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区别于学术学位研究生的一个显著特征。
课程设置主要有两大价值取向:知识本位课程观的学术取向和社会本位课程观的实践取向。知识本位课程观认为课程的主要功能在于培养学生进行高深学术研究、从事学术性工作的能力,在目标上强调课程内容的获得和知识结构的掌握。这种学术取向的课程往往由于其与实践的脱节,易造成学生实践能力的缺失。社会本位课程观认为,课程的价值在于满足经济、政治和社会发展的基本需要,课程的目的在于培养具有一技之长,能为国家建设服务的公民。因此,课程内容必须与社会、生活紧密相连。课程设置以培养学生能胜任专业实际工作的能力为旨归,重视活动课程、实践课程的开展,强调在向学生传授基本知识和技能的同时,注重对学生实际操作能力的培养。从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职业属性来看,实践取向的课程设置更适合专业技术人才的培养,也即实践取向是专业学位自身特点对课程设置的诉求。[20]当然,这种实践取向是建立在研究生教育应有的学术研究基础上的。
因此,在课程体系构架设计时,在必须掌握的学科专业基础知识体系的基础上,应强调课程设置的应用性、实践性目标,突出应用性、实践性课程结构,注重应用性、实践性的课程内容,将实践性要素纳入课程教学范畴,采用课程教学包含实践的一体化课程教学,将应用性与实践性贯穿于整个课程体系之中。
可从以下3个方面开展课程体系构建:一是所有课程(包括公共基础课和技术基础课)均应以职业需求为导向,增加结合行业实际情况的应用性、实践性内容,将专业实践活动从课程教学的后续环节变成课程教学的组成部分,在原有的理论知识学习基础上注入实践元素,让学习者随着知识的深入,融合经验获得或经验再造,多次循环往复,完成从知识吸收到能力养成的成长过程。二是在课程体系结构上,要强调形成学习者的经验和体验,增加应用性、职业性专项课程的开设比例,完善研究生的知识结构和能力结构,将课程学习与实践教学紧密衔接形成一个有机整体。积极与政府、企事业单位合作,开设提高研究生实践工作能力的课程,或根据社会需求开设适当的订单式课程,并开设一些与国家执(职)业资格认证相关的课程。三是在教学方法上应围绕专业知识及应用,采用团队学习、案例分析、现场研究、模拟训练等方式将应用性与实践性体现于教学过程中,并把案例作为一个主要教学载体。
围绕以实践能力培养为重点的课程体系建设,应抓住以下几个关键环节:
(1)要加强教材建设
要组织校内外教师与行业专家共同对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教材进行专项建设,以行业实际应用为导向新编、改编教材,保障教学内容的行业适应性与先进性。
(2)要加强案例库建设
积极组织授课教师致力于案例编写,同时吸收行业、企业骨干以及研究生等共同参与。鼓励教师将编写教学案例与基于案例的科学研究相结合,编写过程注重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开发基于真实专业实际情境的高质量教学案例。
(3)要加大对教师实践教学技能的培训
要通过参与各类科研以及到企事业单位挂职等方式促使专业课教师及研究生指导教师提升自身实践能力。要转变以校内教师进行课堂教学为主的传统方式,实施校内外教师交替、理论学习与教学实践相融合的教学模式,创新教学方法,加强项目小组、角色扮演、案例分析、互动研讨、模拟训练、企业实训等教学方法的应用,鼓励学生积极参与互动并进行合作学习。
(4)要改革课程考试、考核方式
采用多元评价和形成性评价方式,实现由单一成绩评定向综合素质评价转变,由关注结果评价向关注过程评价转变,特别是考核内容要突出职业需求导向,注重研究性与应用性。
2.构建面向行业需求的复合型课程体系
传统的课程教学模式存在着理论与实践分离的二元倾向,先理论后实践。但随着对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课程教学理论研究和认识的深入,这种培养方案体现出的线性结构逐渐遭受质疑。从课程体系构建方式来看,目前多数高校仍然受学科—专业划分的惯性思维影响,将课程体系严格限定在具体的学科专业和院系框架之内。然而,无论是学科专业,还是专业学位类别(领域),都是人为的教育学意义上的门类划分,其所遵循的是学科发展和教育规律的逻辑,与社会行业、职业分工并不完全对应,也难以适应经济社会的发展变化。因此,“学科—专业”课程体系实质上成为人为的知识壁垒,制约学生的行业适应和发展能力。为此,在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中,要打破院系教学壁垒,改变学科—专业的人才定位思维,按照行业大类(如建筑、汽车、物流)或职业(医生、律师)对人才培养进行分类定位,以行业从业要求为导向模块化设置课程,在课程模块与从业要求之间建立一一对应的映射关系,形成一个按需配置的开放式、复合型、跨学科的课程体系。同时,围绕课程教学需求统筹配置校内外教学实践资源,建立跨院系的教学管理与沟通协调机制,保障课程体系有效运行。
从具体的课程模块设置来看,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应至少包括公共基础课、专业基础课、专业实践课、专业选修课、职业素养课程等五大模块。对专业学位研究生来说,公共基础课除传统的政治、英语、数学等公共基础课以外,更应当注重加入培养复合型人才所需的通识教育与人文素养课程,如经济、管理、法律等,以及自我知识更新、职业发展所需的文献检索、公文写作等课程。专业基础课模块则既要注重专深的专业理论知识,更应强调与现实需求的紧密相连,重视对专业领域科研或实践技术、工具、方法以及职业规范的传授,为学生实践能力提升奠定理论知识与工具方法基础。专业实践课是通过实践教学对专业知识进行巩固和验证,对专业技能进行锻炼提升的课程,在课程体系中的学分比例应得到明确保障。专业实践课程应贯穿于课程学习整个过程,可采取实验、实习、案例分析、现场模拟等多种形式,与理论性课程交叉进行,重在锻炼学生实践设备操作、实践方法工具应用能力,为校外实践等其他实践培养环节打下基础。专业选修模块除用于不同专业研究方向学生针对性补充专门知识外,还应体现复合型人才对交叉学科知识的需求,提升学生知识结构的宽度和广度,同时还要以学术报告、讲座等形式促使学生掌握行业前沿理论与技术变化动态。设置职业素养课程是反映专业学位职业导向的内在要求,也是传统上我国研究生教育的薄弱环节,必须引起足够重视。职业素养课程一是要促使学生了解掌握行业技术标准等行业规范;二要加强职业道德教育,提升诚信、质量与社会责任意识;三要加强职业规划指导,提高学生就业质量与发展质量。
3.构建形式多元、覆盖培养全过程的实践培养体系
实践能力是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核心培养内容,对人才培养质量有着决定性影响。建设校企联合培养实践基地是当前我国专业学位研究生最普遍的实践培养形式。但部分高校存在过度依赖这一实践培养形式的倾向,将实践能力培养与校外企业实践简单等同起来。而实际中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校外实践基地数量难以匹配急速膨胀的全日制专业学位研究生招生规模,基地质量更是难以得到保障;二是绝大多数全日制专业学位研究生生源为应届本科毕业生,普遍缺乏基础实践能力,课程结束后直接进入企业实践,容易出现无法适应实践岗位要求,实践效果不佳的情况;三是仅依靠校外企业实践这一个实践培养环节无法满足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能力的丰富内涵要求。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保障培养质量,首先要积极拓展实践渠道,协调校内外实践资源,探索创新多元实践形式,通过实践课程、校内实训实践、校外专业实践、科研项目实践、学科竞赛实践、社会实践以及学位论文实践等一切可能形式,将实践能力培养贯穿于学习、科研与论文等整个培养过程。其次,不同实践形式对实践能力培养的侧重各不相同,要根据各实践形式与实践能力培养侧重的映射关系,合理确定不同实践形式学时、学分与考核要求,搭建形式多元、结构合理的实践培养体系。最后,要改变理论学习与实践能力培养割裂开来、分别进行的实践培养模式,实施课程学习与实践环节交叉进行的培养方式,通过“实践—学习—再实践”的螺旋上升过程,提升学生创新性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总的来说,就是要以行业从业要求为导向,建立一个形式多元、结构合理、覆盖培养全过程、学习实践交叉进行的复合型实践能力培养体系。[21]
根据具体实践培养环节的建设情况,第一,要提高实践课程在课程体系中的学分比例,突出实践能力培养,并确保不走样。要在学校和行(企)业的共同参与下,加强实践课程与案例库建设。实践课程应当以校外企业专家或具有实践经验的校内教师担任实践课程教师,以工程实际案例、行业工程规范、企业前沿讲座等为主要教学内容,采用案例分析、团队合作、现场体验、互动研讨、模拟训练、企业实训等教学方法,以加深学生对理论内容的理解,培养学生实践应用研究能力。第二,要重视校内实训实践培养环节。要整合校内实践资源,建设专门校内实训实践基地,对专业学位研究生开展集中实训实践,以培养学生基础实践能力,作为企业专业实践的岗前培训和有益补充,校内实训实践时间应不少于1个月。第三,要推动校企科研合作,为学生提供在校内外导师的联合指导下,完整参与至少1个实际横向科研项目研究的实践机会,促使学生掌握本专业领域研究创新的科学手段、方法和技能,培养研究生独立识别、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第四,要加强联合培养实践基地建设,基地总实践岗位数与年招生培养规模达到1∶1以上。规范联合培养基地管理运行机制,创新联合培养基地建设模式,妥善解决知识产权归属等问题,明确学校、企业、学生权责关系,构建校企联合培养长效稳定机制,充分发挥行业(企业)在培养过程中的主动性。第五,要通过计算学分、纳入奖助评定体系等激励措施,引导学生利用课余时间参与学科专业竞赛、开展社会实践等校内外实践活动,实现第一课堂与第二课堂的有机链接,大力营造实践学习创新氛围,培养学生综合素质和创新精神,提高学生实践创新能力。第六,要严格把关学位论文,加强论文选题指导。原则上学生选题应来源于实际参与的横向研究课题或企业专业实践项目,引导学生面向经济社会发展实际问题开展研究工作。同时,要加强学位委员会建设,保障行业企业专家在学位委员会中的数量和作用,并加强专业学位论文形式与评阅标准宣传,鼓励学生采用产品研发、工程设计等实践论文形式。
4.构建切合所需的课程体系
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没有一个绝对统一的模板,重要的是要在切实体现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属性,不断提高课程质量,满足职业需求的前提下,结合各校各专业的特点,构建切合所需、各具特色的课程体系。
西南政法大学法律硕士专业学位点以行业需求为导向,依据不同类别人才培养目标,结合行业与实务部门的实际需要,分别制订了9个研究方向的人才培养方案,体现了培养特色。在此基础上系统开展实务化课程体系设计,实现了课程体系与职业需求的有效契合。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点强化理论与实践的紧密结合,在公共课课程设计中打破“学科中心”的课程内容结构形态,实行“2+1”内容结构,将一门公共课的总学时分为3份,其中两份为基础性理论教学,另一份时间则结合各专业领域实际进行专业科研实践。同时鼓励专业一线教师负责专业科研实践的教学,把公共课教师与专业实践教师打通,形成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教学共同体,避免公共课教师成为专业学位培养的“孤岛”。西南大学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点突出职业需求和能力培养,建立了由以案例教学为特色的理论课程、突出职业导向的能力训练课程以及提升专业能力的实践课程等三大模块构成的课程体系。上海交通大学工程硕士(机械工程领域)专业学位点将课程体系分为基础课程、特色课程和个性化课程3个层次。其中特色课程为专业必修课,包括6学分的专业实践课程等。专业实践课程主要包括课程实验、项目布置、组队立项、方案评审、进入课程实验场地、技术评审、预验收(课程答辩)、终验收(学院集中展示)等环节,受到学生普遍欢迎。[22]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点实施“课例分析→微型课比赛→基地建设→教育实习→实践论文”的标准化教育实践规程,包括:建立“理论导引—课堂实录—专家点评—教师反思—启迪性问题”一体化的深度分析的课例库,激发学生“应变性专长”的发展;每年定期举行微型课比赛,提高研究生课堂教学技能;研制全新的《教育硕士研究生实习手册》并逐年完善,以模板形式规范“如何做”和“如何评”的要求;强化实践论文要求,提高教育实践成效。[23]
5.加强案例教学
《教育部关于加强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和联合培养基地建设的意见》非常明确地指出:“加强案例教学,是强化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能力培养,推进教学改革,促进教学与实践有机融合的重要途径,是推动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的重要手段。”并要求从重视案例编写,提高案例质量;积极开展案例教学,创新教学模式;加强师资培训与交流,开展案例教学研究;整合案例资源,探索案例库共享机制;加强开放合作,促进案例教学国际化等5个方面推进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24]同时,各专业学位教育指导委员会也组织了案例编写与优秀案例评选,教育部学位中心还专门成立了全国性的专业学位教学案例中心,对推进案例库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
各高校在案例库建设上进行了积极探索实践。例如,华东师范大学MBA专业学位点以职业能力提升为导向,推进案例教学改革,将案例教学融入课程学习、实务训练、中期考核等培养环节,形成以“制度化案例教学、原创案例开发与研究、实战型综合案例课堂、品牌化年度案例大赛、全员撰写管理案例报告”为特色的案例教学体系。为鼓励案例开放与教学,该学位点从制度上予以保障,形成制度化案例教学机制:一是明确将案例教学作为主要教学手段,规定其核心课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比例开展案例教学。二是成立案例中心,设立案例采集改编基金,制订案例研究与开发的整套运作、激励机制。三是将案例研究开发与学员实践训练有机衔接,要求教师和学员组成的实训小组(案例小组)在每一个企业实践训练项目中必须将企业问题形成三篇案例:可用于课堂教学的教学型案例、有管理理论色彩的研究型案例、参加全国优秀案例评选的参赛型案例。面对企业案例的综合复杂性,该学位点改变原有的单课程、一位老师开展案例教学的状况,由多位教师,让学员从多个角度围绕同一案例进行综合性训练,最大限度地模拟企业的真实复杂情境。而全员撰写管理案例报告,则是充分发挥MBA学员丰富的实践经历,让学员既是案例的“消费者”,又是案例的“生产者”。要求每位学员在学期间必须提供一份依托所在企业管理问题的管理案例报告,并计入中期考核之中。通过全员参与案例撰写,学员得到了系统训练,有效提高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25]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还较为普遍存在教师积极性不高,教师队伍不熟悉案例教学方法,运用案例的信心和能力不足,教学案例数量少、实用性差等问题。其主要根源是高校对专业学位案例教学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没有系统认真组织开展案例教学。此外,国家在相关评估(如合格评估)中对案例教学等专业学位教育的关键指标亦没有予以足够重视。为此,一方面,国家应从专业学位评价体系方面重视案例教学;更重要的一方面,高校研究生教育主管部门应担当起全校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的第一组织者的职责,从学校层面制订相应的制度规定,明确将案例教学作为强化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能力培养,促进教学与实践有机融合的重要途径而列入培养基本要求,融入课程体系之中。应明确案例教学的基本要求和统一规范,加强案例教师队伍建设和案例库建设。同时,加大投入,在绩效考评与职称评审等方面建立激励机制,为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建设提供有效保障。
6.推进课程体系评价改革
课程评价是保障课程质量的重要手段之一,是整个课程体系形成闭环控制并持续改进必不可少的环节,也是“以生为本”教育质量观的具体体现。
由于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研究属性和职业属性,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动态变化特征,加上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发展尚有较多问题需要加以解决,故应高度重视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评价。但现实情况是,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评价还没有成为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内部质量保障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关课程体系评价的研究及应用也较少,不能适应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质量的需要。有鉴于课程(包括实践课程及实习实践环节)在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中的地位和作用愈加重要,应高度重视课程体系及课程的评价,加强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体系评价的方法研究及改革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