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产学研合作,加强联合培养及实践基地建设

四、深化产学研合作,加强联合培养及实践基地建设

实践能力培养是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的核心内容和主要特色。充分的、高质量的专业实践是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质量的重要保证。“加强基地建设,是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能力培养的基本要求,是推动教育理念转变、深化培养模式改革、提高培养质量的重要保证”。[26]依托企业建立校企联合培养与实践基地,派遣学生进入实践基地进行专业实践是当前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能力培养的主要渠道。校企联合培养机制的有无、优劣将对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质量造成决定性的影响。而校企实践基地数量难以适应专业学位研究生招生规模的急剧增长,大大加重了企业负担,导致许多行业企业参与联合培养积极性不高,校企之间缺乏长期、稳定和互利的合作模式与机制。因此,迫切需要加强校企联合培养机制建设,进一步深化校企产学研合作,加强实践基地建设,规范基地管理模式与制度,保障专业实践与联合培养过程,为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创造良好的实践培养环境。

1.依托校企协同创新,构建校企联合培养长效稳定机制

从多主体协同治理角度来看,实践基地建设的第一责任主体不是学校,而是接受实习生的企事业单位。因此,接受实习的企事业单位是否具有协同动机尤为重要。田培杰认为,影响主体协同动机的原因有:权力/资源的不平等性会影响行为者是否有足够的意愿参与协同;各主体是否参与协同部分取决于其对协同产出的预期。如果认为只是做做样子,则主体的参与热情将大为降低;问题解决渠道的多样性影响各主体的参与意愿。如果一些主体可以找到其他渠道解决问题,则其协同意愿就会大大降低;各主体是否参与协同还取决于其相互依赖程度,相互依赖度高,且对协同结果有良好预期,则协同的意愿就更为强烈。[27]因此,欲使企事业单位积极参与实践基地建设,重要的是要通过卓有成效的产学研合作,使校企双方形成协同创新共同体,共同推动实践基地建设。

推动校企协同创新是我国在新的经济社会发展形势下对高等教育提出的重要战略要求,也是构建校企联合培养长效稳定机制,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途径。要构建校企协同创新机制,就要以人才联合培养为纽带,在人才交流、科研协作与资源共享等方面进一步深化校企合作,形成协同创新的战略联盟。

在人才交流方面,应根据校企双方合作科研项目需要,按照“开放、协同、动态、竞争”原则组建联合科研团队,实行“成果共享、业绩互认”。实施核心科研人员共引共用、成本分摊的人才引进新机制,提升双方人才引进效率。建立校企双向人才流动机制,在引进企业专家担任专兼职教师的同时,利用企业实践平台,以挂职锻炼、实践培训等方式提升校内师资实践教学指导能力。

在科研协作方面,应整合校企科技创新资源,通过共同设立研发基金、创新基金等方式,组织校企双方科研力量对共性科研问题方向协同攻关,构建市场驱动、依托行业、协同攻关的科研组织模式,既保障企业成为行业创新决策、研发投入、科研组织和成果应用的主体,又通过“任务牵引”的科研团队组建思路,促使高校有组织、有针对性地开展有实效的科研活动,在相对集中的研究领域提升学校的研究实力,促使校企产学研合作进入良性循环。在资源共享方面,要本着“开放、共享、共建、共赢”的宗旨,实施统筹规划、整合提升、共享开放的管理模式,实现学校教学科研资源与企业实践资源从仪器设备、办公场所等硬件设施,到工具软件、数据资源等软件资源的全方面共享。

总之,校外联合实践基地建设方面,要立足于构建长期稳定的产学研合作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校企双方共建专业学位研究生联合培养实践基地。只有通过人才交流、科研协作、资源共享等方式,在校企之间建立全面产学研合作关系,形成互赢互利、休戚相关的战略同盟,激励企业全面参与学校人才培养管理全过程,形成长效、稳定、高效的人才联合培养机制,才能够真正激发企业的积极性,将企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人才联合培养的实践基地。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高校自身科研水平的高低决定了产学研合作成效的大小。“一些处于行业技术前沿的企业反映,目前高校的研究能力难以满足企业的实际需要,产学研合作不能达到预期效果。”[28]这也将制约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的发展。

2.规范基地管理模式与制度,保障专业实践与联合培养过程

联合培养实践基地的日常运行管理直接决定联合培养实践过程质量和最终的人才培养质量。为落实校企双方协同培养机制,保障实践基地良好运行,在联合培养实践基地建设方面应加强管理制度建设,实施“三级两地”管理模式。

“三级”指高校应从学校整体到具体院系,与基地所在企业建立三个层次的管理合作体系。首先,在校级层面,应建立校企人才培养、科研协作、资源共享等全方位合作关系。建立定期沟通机制,就具体合作方向和合作项目进行对接,关注长远发展战略,进行长期合作交流。其次,在人才联合培养决策与执行层面,以各类委员会形式设立日常性决策机构与联合培养组织实体,落实校企联合人才培养规划,制订相应建设与培养方案,并参与培养过程评估管理等工作。最后,在联合培养实践过程管理层面,实现学校专业院系与企业生产车间部门、学校行政管理部门与公司人力资源部(处)的对接,规范联合培养实践过程,保障培养质量。“两地”即学校、企业两地共同参与联合培养实践基地建设管理工作。企业负责根据生产管理任务发布实践岗位需求,制订并实施学员选拔与实践培养方案,根据学生专业实践需要协调企业各项资源,搭建实践培养体系,保障实践培养过程顺利进行,并负责学员在企业培养期间学习管理与效果评估工作。高校负责组织制订校企联合培养方案,建设联合培养管理平台,制订调整学生培养计划,提供必要的运行经费,完成理论课程教学与基本实践能力锻炼,为学生进入企业实践做好全面准备,对联合培养实践效果进行评价进而完成学位授予工作。

同时,双方要以制度形式对专业实践与联合培养过程中所涉及的学校管理部门、企业生产部门、企业实践导师以及学生之间的责权利关系进行明确规定,确定合理的经费分担比例,严格规范培养过程。对人才培养目标、内容、程序与实施方式等做出明确规定并严格遵照执行,坚决杜绝专业实践走形式、走过场现象。每一个培养环节结束后,双方还应共同对学生培养实践效果进行考核评估,实时监控学生实践状态,保障联合培养实践过程质量。[29]

3.更新观念,立足校内构建产学研联合实践基地

目前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主要依托校外企事业单位在校外建设。虽然有一些行业特色鲜明的高校在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方面取得较好的建设成效,但从整体来看,各类校外实践基地建设(本、专科及研究生)均不够理想,校企在双方合作内容、合作形式、合作周期等多个方面均存在较大问题。主要体现为:校企合作内容“碎片化”、校企合作形式“表面化”、校企合作周期“短期化”。[30]这使校外实践基地建设成为一个老大难问题。

有两方面的因素使这一老大难问题似乎难以解决。

一方面,每年可谓世界规模第一的学生实习群体(并且每年还在不断增长),使企事业单位难以“消化”。对接受实习的单位来讲,不是只接受一个学校的学生,而是面对多个学校;不是只接受研究生,还需要接受本科生。实习时间一般都长达半年至一年。如此大的规模、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年复一年,每年都有,若全部要求必须到校外实习,则放到哪个单位均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难以接受和完成的事情,均会严重干扰接受实习单位的正常运行(尽管有各种渠道可能让企事业单位接受一部分学生)。这个问题是由我国国情所决定的,哪怕在其他国家可行的办法,到我国也不一定适用了。

另一方面,从主体角度来看,接受高校学生实习的企事业单位是独立法人主体,与教育主体之间不是天然的协同主体关系,企事业单位在实践基地建设上还不是一个具有“主动行为”的主体组织,没有必须接受学生实习的义务。特别对于非公共组织性质的企业来讲,其以追求利润与获得(创造)财富为主要目的。大量不熟悉企业相关业务的学生群体到企业实习,将严重干扰企业正常作业流程(特别对一些中小型企业),并可能带来质量问题和安全问题,对专业学位研究生实习来讲,还可能涉及企业技术保密等问题。虽然企业因此可能有其他收获,但当接受实习对企业来讲弊大于利,供需严重失衡时,企业自然不愿意或只有马马虎虎应付了事。更为重要的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拥有更多自主权,政府即使有意愿希望企业支持实践基地建设,也不便过多干预企业正常、守法的行为。总之,由于校外实践基地建在企事业单位,涉及企事业单位内部诸多方面事务,建设主动权在企事业单位一边,政府、高校很难有所作为。若企事业单位没有积极主动行为,则难以保障校外实践基地质量。

校外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建设的现状,倒逼高校必须设身处地为企事业单位着想,转变观念,逆向思维:“以我为主”,立足于校内,与企事业单位共建校内产学研实结合的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产学研结合本身也不是仅有学校到企业这唯一途径,将企业请进来,产教结合,按照企业的需求建设校内实践基地,同时辅以到企业的参观见习,同样可以有效提高专业学位研究生的实践能力。这种产学研结合共建校内实践基地的模式,其主动权又回到办学主体高校一方,学校也便于统筹协调有关经费、场地、设备及人力资源(包括科研及本科资源)。学校有条件安排老师到校外了解企事业单位需求后回校指导实践,也有条件聘请校外专家到校,按照职业需求,与学校共同规划基地建设、共同指导学生实践、共同管理基地运行(可按照企业的管理模式进行管理,搞“一校两制”)。而企事业单位回归企业本身运行状态,没有较大压力,可轻装上阵,能以多种方式积极投入高校校内实践基地建设中;同时,也解决了学生外出实习涉及的学生管理及学生安全、交通、住宿、伙食等问题。

这种以校内真枪实干为主、校外见习体验为辅,国家、地方予以专项支持的模式,构建了一种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建设内生性机制,其核心要素仍然是产学研协同。

立足校内构建产学研联合实践基地的模式具有较强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可有效实现学生、学校及企业三方共赢,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高校已有与企事业单位在校内共建联合实验室、联合研究中心等的良好基础,只要学校重视,完全可以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为产学研结合的实践基地。

至此,专业学位研究生实践基地建设形成一种优化构架:校外实践基地做精做强,解决点上问题(定制式、联合培养;高水平、创新型等),校内实践基地做大做好,解决面上问题(大面积学生实习问题,包括本、专科及研究生;专业基本实践能力等)。校外实践基地主要将专业实习与学位论文两个环节及学生就业结合在一起统筹开展,其实践和论文课题常来源于学科或导师与企业的联合科研项目,一般从研究生入学之时就确定下来,有很强的针对性。校内实践基地主要针对所在专业或相关专业所有学生的专业基本实践能力的系统性训练,从学生整体上达到培养目标的要求,同时也为学生后期到校外实践基地打下良好的专业实践基础。

4.积极探索多种形式的产学研结合实践基地建设

企业为专业学位研究生提供实习实践等服务存在的一个普遍问题是实习实践不尽如人意,特别是较大规模、长期性的实习实践。有资料显示,在我国应用型本科院校的校企合作调查中,管理和指导学生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时间安排、学生安全和经费问题是制约大多数企业参与合作的主要因素,企业秘密、学生产出少、员工编制、合格学生和设施及场地等问题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着很多企业参与合作的积极性。[31]这虽然是针对应用型本科的调查数据,但也基本反映目前企业接纳专业学位研究生实习实践的现状。

为此,《教育部关于加强专业学位研究生案例教学和联合培养基地建设的意见》指出,要“以基地建设为纽带,充分发挥各自优势,构建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成果转化、社会服务、文化传播等多元一体、互惠共赢的资源共享机制和合作平台”[32]。

重庆大学和重庆长安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联合建立了专业学位培养实践基地,以公司的人才需求为导向组织优质生源,以行业从业所需的知识、能力、素养为要求制订专业学位的培养方案,构建与从业要求一一对应的培养体系,企业有效参与培养方案制订实施、学位论文选题与完成全过程。企业提供涵盖汽车设计、研发、生产到营销、检测、维护等行业全产业链的实习实践机会;校内专业实验、工程中心实践、横向课题研究与校外企业参观实习、专题实践等多种形式相结合,贯穿整个培养过程;采取“实践—学习—再实践”模式,在实践中发现问题,开展针对性学习研究,回到实践中印证和解决问题。经长安公司与重庆大学联合培养的毕业生,对公司认同度、忠诚度明显提高,其入职后3年内离职率显著低于其他同期入职员工,且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明显。同时,经联合培养的员工入职后成长更快,工作变现更突出,其入职3年后绩效考核优秀率高出其他员工近10个百分点。此外,联合培养学生入职后平均培训成本仅为普通员工的1/3,大大节约了公司的人才培养成本。由于特色明显,效果突出,2014年,重庆长安汽车股份有限公司—重庆大学专业学位研究生联合培养实践基地被评为全国示范性全日制工程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联合培养实践基地。[33]

中央财经大学专门成立了“法律实验与实践教学中心”,负责法律实践教学与实践基地建设。以培养应用、复合型财经法律人才为目标,建设跨学科复合型应用型财经法学实践基地。拟建设一个依托法院的“国家级法学教育实践基地”,6个依托财税政府部门、金融监管部门、国有控股商业银行、大型央企的“跨学科法学教育实践基地”,15个以上依托其他政府机关、金融机构、企事业单位的各具专业特色的“法学教育实践基地”,共同组成跨学科法学实践教育基地。[34]

华北电力大学与云南电网公司联合共建研究生工作站,使其成为研究生提高实践能力及就业创业能力的重要平台,成为公司人才引进和科技创新工作平台。工作站采用“两段式双导师制”和“1+1.5”联合培养模式。研究生在校完成一年学习后,根据工作站提供的课题,结合自身情况进站开展15~18个月的研究并完成学位论文工作。工作站实行研究生工作站和博士后工作站“两站合一”的工作模式,充分发挥不同层次人才的作用,有效实现人才培养的传帮带。工作站实施主辅课题制度,研究生主研一个课题,以保障学位论文的完成,同时以工程训练为目的,参与交叉学科方向至少一个辅助科研项目。校企双方在工作站设立了专门管理机构,制订了系列管理制度,投入专项管理经费,建立了双方相关负责人定期交流制度,在工作站成立了研究生党支部,形成了校企合作共建的长效机制。[35]

郑州大学工程硕士(计算机技术领域)专业学位点针对培养方案中设置的网络工程、嵌入式系统、软件开发与集成、多媒体与图形图像处理、企业定制5个方向,分类构建五大类实践基地,以支撑相应专业方向的实践教学、专业实践和学位论文工作。学生入校即根据个人兴趣和基地要求双向选择确定进入实践基地,并明确校内外指导教师。同时将实践基地建设与课程体系建设紧密结合,根据人才知识结构和基地需求,在实践基地开设相关课程和讲座。[36]

为避免研究生在企业实习中的“马太效应”及实训不系统、完整的现象,中国石油大学(华东)从微观层面提出了一种基于实验室仿真、校内校外实习相结合的计算机专业硕士实习实践模式。该模式分为实验室初训、企业实习、实验室再训3个阶段。在校内实验室初训阶段,围绕实验室模拟企业项目开发流程形成的实训问题库展开培训,并对学生进行综合测试评价,只有通过测试,才能进入企业实习。在企业实习阶段,采用过程管理办法,将实习总目标分解到企业实习的各个阶段,形成目标清晰、过程可控的实习计划。在实验室再训阶段,让完成企业实习的高年级学生对新入学的学生进行技能培训,从管理角度重新体验整个实训流程,提高其工程管理能力。[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