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上所写的“我想,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于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罗8:18),直到...

六十七 论经上所写的“我想,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于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罗8:18),直到“我们得救是在乎盼望”(罗8:24)[328]

1.这段经文含义模糊,因为这里没有充分显明受造之物是指什么。根据大公教的教义,受造之物就是上帝父藉着他的独生子在圣灵的统一中创造并确立的一切事物。因此不仅我们的身体,而且我们灵魂和灵都包含在“受造之物”这个术语里。经上说:“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脱离败坏的辖制,得享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罗8:21),似乎我们不是受造之物,而是上帝的儿女,因为受造之物必将脱离辖制,得享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同样,它说:“我们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不但如此,就是我们……也如此”(罗8:22—23),似乎我们是一回事,受造之物是另一回事。所以,这整段经文必须详尽考察。

2.它说:“我想,现在的苦楚若比起将来要显于我们的荣耀,就不足介意了”(罗8:18)。这很显然,因为他前面已经说过,“你们……若靠着圣灵治死身体的罪行,必要活着”(罗8:13);这不可能轻易发生,必然需要忍耐。他在稍前所说的也与此相关:“如果我们……受苦,也必……得荣耀”(国8:17)。因此,当他说:“受造之物切望等候上帝的众子显出来”(罗8:19)时,我想他的意思也是这样。因为当我们治死肉体的行为,即当我们通过自制忍受饥渴,当我们藉着贞洁克制性活动的享乐,当我们藉着忍耐承受侮辱的伤害和漫骂的刺痛,当我们忽视并弃绝欲望,为母亲教会的益处而劳作,当我们在这些以及其他患难中忍耐磨炼时,那使我们痛苦的一切,都是受造之物的一部分。身体和灵魂是受造之物,它们遭受痛苦,等候上帝众子的显现——即,它们等候那个时刻,就是那呼召它们的将显示在荣耀里的那个时刻。上帝的独生子不可能被认为是受造之物,因为上帝所造的一切无一不是藉着他造的,[329]所以我们自己在荣耀显现之前被认为是受造之物是合理的,被称作上帝的儿女也是正当的,但我们是因收养得称为儿女,而他是本性上为独生子。因此“受造之物切望”——即我们切望——“等候上帝的众子显出来”,即等候所应许的显现出来的时刻,我们现在所盼望的,到那时就成为事实。“我们现在是上帝的儿女,将来如何,还未显明;但我们知道,主若显现,我们必要像他,因为必得见他的真体。”(约一3:2)如今受造之物的切望所等候的,正是上帝儿女的显现本身,受造之物等候的并非另一种本性,即不是受造之物的显现;毋宁说,它作为现在的所是,等候它必要成为将来要成为的样子的那个时刻。打个比方,画家从事创作,安排各种颜料备用,颜料切望等候画像的展现——不是说它们将成为别的东西,或者不再是颜料了,而是说它们将拥有一种额外的美。

3.它说:“因为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罗8:20)。这意思是“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人一切的劳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传1:2—3)关于这点,经上说:“你必劳碌(汗流满面)才得糊口。”(创3:19)然而,“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不是自己愿意”(罗8:20)。加上“不是自己愿意”有充分理由。可以肯定,人类犯罪是出于自己意愿,但受到定罪不是出于自己意愿。也就是说,犯罪是有意违背真理之法的行为,而顺服于错谬是对罪的惩罚。所以,受造之物服在虚空之下不是出于它自己的意愿,“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罗8:21)——即因那位的公义和怜悯,他既没任由罪不受惩罚,也不希望罪人不得医治。

4.“受造之物自己也”(罗8:21)——即人类自身,一旦因罪失去形像,唯有剩下受造之物,[330]所以“受造之物本身”——即它不是作为完成形式的儿女,而只是作为“受造之物”——“仍然指望脱离败坏的辖制”。所以它说“它自身仍然指望脱离”的意思是“它自身也”恰如我们一样。换言之,即使那些因为还不相信因而还不能称为上帝儿女而只能称为“受造之物”的人,也不应有任何绝望,因为他们也会相信,脱离败坏的辖制,就如我们这些已经得称为上帝儿女的人一样,尽管“将来如何,还未显明”(约一3:2)。他们仍然指望脱离败坏的辖制,“得享上帝儿女自由的荣耀”(罗8:21)——即他们也将从为奴之地走向自由之境,从必死走向荣耀,得享上帝儿女才拥有的那种完全生命。

5.“我们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罗8:22)。“一切受造之物”包括在人类之中,不是因为所有天使、高级权势包括在人类里面,或者天地海及其里面的一切在它里面,而是因为一切造物由三部分构成:部分是属灵的(spiritalis),部分是属魂的(animalis),部分是属体的(corporalis)。从最低级事物开始,我们看到属体的造物占据空间,属魂的赋予属体的以生命,属灵的支配属魂的,并且妥善管理属魂的,只要它把自己交托给上帝管理。但是,如果属灵的违背上帝的诫命,就不可避免地陷入劳苦,藉着那些它曾经能够支配的事物加给它重担。所以,人若是按着自己的体生活,就被称为属肉体的(carnalis)或者属血气的(animalis,即属魂的)人——属肉体的,因为他追求属肉体之事;属血气的,因为他被其魂(anima)恣意卷走,灵不能管理它或者将它限制在自然秩序的界限之内,因为灵自身也没有顺服于上帝的管理。但是人若是由灵管理他的魂,魂管理他的体——他若不是把自己交由上帝来管理,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正如女人的头是男人,同样,男人的头是基督[331]——就可称之为属灵的人。如今要过这样的生活很难,但以后它将不会有任何劳苦。由于最高天使按灵生活,最低天使按魂生活,[332]兽类和一切牲畜则按体的样式生活,而身体没有生命,被给予生命,所以“一切受造之物”包含在人类之中,因为人以灵来理解,以魂来感知,以体来活动。人类中的“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这里不是说“整个”(totam),而是说“一切”(omnem),好比说:所有人无一例外看见太阳,但他们并不是整个人看见太阳,因为他们只用眼睛看见。同样,一切受造之物在人类中,因为人理解、活着、拥有身体。但受造之物作为整体并不包含在人类中,因为人类之外有天使,他们理解、活着并存在;有牲畜,它们活着并存在;有物体,它们只是存在。有生命大于没有生命,能理解大于只有生命不能理解。所以,人类可悲地叹息、劳苦,“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即使有人已经在亚伯拉罕的怀里,[333]有盗贼与主同在乐园,在他信主的日子不再劳苦,[334]然而直到如今“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因为受造之物由灵、魂和体构成,它的一切都在那些还没有得释放的人里面。

6.经文说:“不但如此,就是我们……也是”(罗8:23)——即在人类中不仅体、魂、灵因身体的烦恼一同劳苦,而且我们自己也是,除了我们的身体,“我们这有圣灵初结果子的,也是自己在心里叹息”(罗8:23)。“圣灵初结果子”这话说得好,它是指那些已经作为祭献给上帝的人的灵,以及那些已经被仁爱的圣火抓住的人的灵。这些是一个人初结的果子,因为真理首先触摸我们的灵,从而其他一切才能被它抓握。所以,那说“我以内心顺服上帝的律,我肉体却顺服罪的律”(罗7:25)的,说“我用心灵所侍奉的上帝”(太26:41)的,已经有献给上帝的初果,论到这样的人,经上说:“你们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软弱了”(太26:41)。但是当他说:“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罗7:24)时,当经上说这样的话“必藉着住在你们心里的圣灵,使你们必死的身体又活过来”时,还没有什么大灾难。但是当死被得胜吞灭,[335]当经上对死说:“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你的毒钩在哪里”(林前15:55)时,就有大灾难。因此,它说,不仅一切受造之物——即有身体的——而且“就是我们这有圣灵初结果子的”,即我们这些灵魂,已经将我们心灵的初果献给上帝的,“也是自己心里叹息”——即,脱离身体——“得着儿子的名分,乃是我们的身体得赎”(罗8:23)——即,接受特权,得着我们受召去得的儿子名分之后,叫身体本身能在各方面向我们显现为上帝的儿女,使我们的整体得释放,我们的所有困苦都结束。“我们得救是在乎盼望;只是所见的盼望不是盼望”(罗8:24)。因此,将来要成就的事,如今是我们的盼望,到那时,我们要成为的样子就会显现——即我们必要像他,因为我们必得见他的真体。[336]

7.我们按这里所讨论的这种方式来解释这段经文,就不会陷入很多人面临的难题,他们因为经上说“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就得出结论说,在我们完全得救之前,所有天使和属天使者都在劳苦和叹息之中。天使因顺服上帝——他为我们的缘故甚至屈尊派下他的独生子——而处于高位,他们虽然依据其高位帮助我们,但我们仍然必须相信,他们这样做时毫无叹息和劳苦,不然,天使被看作不幸的,而拉撒路,我们中的一员,已经安息在亚伯拉罕的怀里,[337]倒被认为“比他们”更幸福;尤其因为经上说一切受造之物叹息、劳苦,服在虚空之下,就认为这些高位的、高贵的造物,作为天使和权能,也服在虚空之下,那是恶劣的观点。然后经上说,它必须脱离毁灭的辖制,我们不可能相信,他们这些在天上过着最有福生活的天使会陷于败坏之中。然而,对一切问题都不能草率作出论断,对待圣经经文必须始终怀着敬虔之心,免得以另外的方式理解那叹息、劳苦、服于虚空之下的;对至高天使不可有任何不敬的念头,因为他们按我们主的命令前来帮助我们的软弱。不论我们是结束关于这段经文的解释,还是提出另外一种解释,有一点必须注意,即不能不遵守或者损害大公教的信仰。[338]因为我知道愚蠢的异端对这段经文说过许多不敬而荒谬的言论。[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