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的拣选是隐秘的
2.22，如果说这里存在某种选择，就如我们从这话所理解的：“照着拣选的恩典，还有所留的余数”（罗11：5），那并不是那些为了永生已经被称义的人作出选择；毋宁说，那些将要被称义的人被拣选出来，所以这选择是完全隐秘的，我们这些属于同一团块的人根本无法辨识。或者，如果说有人能辨识，那就我而言，我得承认对这个问题无能为力。因为就算我有幸得允对这种拣选有某种见解，我也无法明白，人若不是有比别人更多的禀赋或比别人更小的罪过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他如何能被拣选得救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加上学识，它既是美好的，又是有用的。这样说来，凡是只被小罪掳掠和玷污的——有谁可能毫无罪过呢？——并且得赋才智，在博雅学科上颇有造诣的，看起来似乎应该被拣选得恩典。但是当我得出这个结论时，却发现我们这位上帝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他以这样的方式嘲笑我，当我凝视他时，着实感到羞愧难当，以至我自己也开始哂笑许多比某些罪人贞洁，比某些渔夫善于讲话的人。[61]我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我们中许多忠心耿耿、行在上帝道上的人，根本不拥有多大的禀赋——我得说，不仅没有能与某些异端者相提并论的禀赋，甚至没有能与表演者相比的禀赋。另一方面，我们难道没有看到，有些人，包括男人女人，守婚姻的贞洁，过和睦的生活，他们或是异端者，或是不信者，甚至是真信仰和真教会的成员，然而他们在信心上完全不冷不热，以至我们惊奇地看到，那些经历了突然皈依的妓女和表演者，不仅在忍耐和节制上胜过他们，甚至在信望爱上也胜过他们？
结论就是，意愿（voluntates）是被拣选的。但意愿本身，若不是遇到吸引并激动灵魂的事物，它不可能被触动。而它能与之相遇这一点却不在人的权能之下。扫罗原本想做的，不就是攻击、抓捕、捆绑并杀害基督徒吗？多么疯狂、暴烈、盲目的意愿！[62]然而，一听到从天上传来的一个声音，他就扑倒在地，有了这样一种经历：他那原本被凶残败坏了的心灵和意愿，发生逆转，指向信心，从而他即刻就从一个臭名昭著的迫害福音者转变为举世瞩目的福音传播者。[63]
“这样，我们可说什么呢？难道上帝有什么不公平吗？”他喜欢向谁索还，就向谁索还，喜欢赐给谁就赐给谁，但他从不索还不亏欠的，也从不赐予不应得的，“难道上帝有什么不公平吗？断乎没有！”那为何对此人是这样子，对彼人是那样子呢？“你这个人哪，你是谁？”如果你没有支付所亏欠的，你有理由心怀感恩；如果你支付所亏欠的，你也没有理由抱怨。让我们全然相信，即使我们不太明白，这位创造并确立整个世界——包括属体事物和属灵事物——的上帝，依据数目、分量和尺度安排万物。[64]然而“他的判断何其难测，他的踪迹何其难寻”（罗11：33）。我们要说“哈里路亚”，然后一起颂唱圣歌；我们不要说“为何这样？”“为何那样？”因为万物都是按着各自的时令被造的。[65]
[1]奥古斯丁无疑是指《〈罗马书〉某些经文的注释》37—46，60—65以及《八十三个问题汇编》问题六十六和六十八。
[2]参见《创世记》二章16—17节。
[3]*“无限的恶”：super modum，和合本译为“恶极了”。
[4]参见《诗篇》十九篇8节。
[5]参见《诗篇》十九篇7节。
[6]Cum tanto magis libet，quanto minus licet.
[7]奥古斯丁在《订正录》对这里的观点作了限定，说：“很久之后我才认识到那些话也可以——而且更可能——与属灵的人相关。”
[8]“原罪”：originalis peccati。这是奥古斯丁第一次使用的术语，很可能比任何术语更与他密切相关。这里英文用了定冠词“the”，既是为了强调它最初其实是亚当的罪，也为了表明它还不是一个通行的表述，若不用定冠词就可能有这种意指。
[9]参见《罗马书》六章14、12节。
[10]参见《罗马书》七章19节。
[11]参见《哥林多后书》五章4节。
[12]这里很清楚，摩尼教徒就是那些否认旧约律法是好的人，当保罗提到律法的好时，他们声称他是指基督的律法。摩尼教——其名称源于波斯宗教人物摩尼（216—277年）——完全拒斥旧约。奥古斯丁最早的论辩作品基本上就是反驳他们。关于他这里所提出的论点，亦见Answer to Faustus，a ManicheanⅩⅤ，8；ⅩⅨ，7。摩尼教徒法斯图斯（Faustus）的律法观由他自己的陈述呈现，同上ⅩⅠⅩ，1—6。
[13]参见《罗马书》二章17—23节。
[14]关于“圣礼”这个术语在古代基督宗教里的宽泛意义，参见注释63。这里，这个词当然是指旧约的礼仪和规条。
[15]参见《使徒行传》十五章。
[16]参见《罗马书》十一章6节。
[17]参见《罗马书》五章2节。
[18]参见《罗马书》十章14节。
[19]参见《使徒行传》十章1—4节。
[20]参见《罗马书》十章14节。
[21]参见《罗马书》九章7节。
[22]参见《罗马书》九章8节。
[23]参见《罗马书》八章17节。
[24]参见《罗马书》九章12节。
[25]Genethliaci，一个希腊词的拉丁化形式，它的意思是“与出生的日子相关”。
[26]双子有迥异的生活这个故事是反驳占星家论断的典型例子，占星家认为，一个人受孕或出生时的天相决定他的人生轨迹。奥古斯丁动不动就用这个例子来反驳，所以他特别强调雅各和以扫是在同一个时刻受孕怀胎的。参见《忏悔录》ⅤⅡ，6，8—10；《基督教教导》Ⅱ，22，33—34；《上帝之城》Ⅴ，1—6。
[27]参见《罗马书》三章24节。
[28]参见《以弗所书》四章8节。
[29]参见《罗马书》三章24节。
[30]参见《提摩太前书》一章13节。
[31]参见《罗马书》四章5节。
[32]参见《玛拉基书》一章2—3节。
[33]参见《罗马书》四章5节。
[34]参见《罗马书》五章6节。
[35]参见《创世记》一章16—18节。
[36]参见《创世记》一章16—18节。
[37]参见《路加福音》二章25—35节。
[38]参见《马太福音》十六章16—19节。
[39]参见《约翰福音》二章1—11节。
[40]参见《马太福音》二十六章56节。
[41]参见《路加福音》二十三章40—42节。
[42]参见《约翰福音》二十章27—29节。
[43]参见《使徒行传》二章37—41节；五章12—16节。
[44]参见《马太福音》二十章1—12节。
[45]参见《创世记》二章7节。
[46]“离开……转向”：aversio……conversio。罪的这个定义以简洁而宽泛闻名。
[47]参见《罗马书》五章6节。
[48]参见《罗马书》十二章33节。
[49]在国有矿场劳动这是标准形式的刑事惩罚。
[50]参见《诗篇》五十八篇10节。
[51]参见《诗篇》五十篇14节。
[52]参见《哥林多前书》一章21节。
[53]参见《路加福音》二十三章32—43节。
[54]参见《哥林多前书》十二章12—27节。
[55]参见《马太福音》二十章16节。
[56]参见《耶利米书》六章9节。
[57]参见《哥林多后书》十章17节。
[58]参见《罗马书》七章14节。
[59]参见《罗马书》五章1节。
[60]参见《马太福音》七章7节。
[61]这段话与《忏悔录》Ⅷ，11，27回忆的一个场景非常相似，在那里，“节制”以某种异象向奥古斯丁显现，将各类贞洁者（比作世人眼里的许多软弱而愚拙的人）引到他心眼面前哂笑他——因为他担心自己不能作贞洁者——使他羞愧难当。本作品与《忏悔录》的写作时间差不多，最多间隔一两年。
[62]参见《使徒行传》八章3节；九章1—2节。
[63]参见《使徒行传》九章3—22节。
[64]参见《所罗门智训》十一章20节。
[65]参见《便西拉智训》三十九章21节。这一节以及前面提到的《所罗门智训》十一章20节——这是奥古斯丁最喜爱的经文之一——意在表明管理整个造物界的秩序，尽管这秩序并非总是一目了然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