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是上帝的特性吗?何谓上帝的知识。何谓上帝的忿怒、怜悯和嫉恨

预知是上帝的特性吗?何谓上帝的知识。何谓上帝的忿怒、怜悯和嫉恨

2.2,谁不知道,对预知一切的上帝来说,不可能有任何后悔?显然,对于这里的两个词,后悔和预知,我们相信一个即预知适合于他,而否认在他有后悔。但是有人可能会更仔细地考察这两个词,质疑为何预知这个词就可以归于上帝,然后发现上帝那不可言喻的尊荣甚至完全超越于预知这个词所能囊括的含义。果真如此,那就不必吃惊,用这两个词来描述上帝其实都是为了人的缘故,因为就他本身而言,两个词都不适合他。预知是什么,不就是对将来之事的知识吗?然而,对上帝来说,他既在一切时间之外,哪有什么将来呢?如果说上帝的预知包含这些事,那它们对他就不是将来,而是现在,因此这种知识就不能称为预知,只是知识而已。然而,如果将来的事既不是与他同在,也不是存在于时间造物的秩序之中,但他凭着知道预见它们,那么他知道它们两次,一次根据他对将来事物的预知,一次根据他对当下事物的知识。这样,就有某物在时间里影响上帝的知识,而这是非常荒谬而错误的。因为若不是他两次知道事物,一次在它们还未存在之前通过预知知道它们,一次在它们已经存在之后通过知道认识它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形,即他预知将来要发生的事,当它们发生后,他就知道它们。这样就出现这种情形——完全不合乎真理的情形——有某物在时间里影响上帝的知识,因为时间性的事物,是被预知的,也被知道是现在的,但当它们还未存在之前,不是被知道,只是被预知。但是,那些将要发生的事,当它们发生之后,仍是被预知的,所以如果没有新的事物影响上帝的知识,他的预知必然保持原来的样子,就是他所预知的事物还没有发生之前的样子,既然这种预知不涉及将来的事物,那它怎么能称为预知呢?因为他原本看为将来的事如今就是现在的事,稍后它们就将成为过去的事。但预知绝不可能说是关于过去之事的知识,正如不可能说它是关于现在之事的知识一样。这样,它就沦落到这样一个境地,原本是对将来之事的预知,却成了关于这些事物的现在状态的知识。既然原先是上帝的预知,后来变成了知识,那它就是可变的,是暂时的,然而,上帝是至真至高的存在者,任何方面都是不可变的,他的任何新运动都是非时间性的。[36]

所以,我们不应说上帝的预知,只能说上帝的知识。我们要力图弄明白为何如此。就我们自己来说,若不是指被感知并理解的某事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记得自己已经感知或理解了它,因而当我们想要回忆时就能回忆,我们通常不会说这是我们的知识。如果这样的事物也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于上帝,从而可以说他现在理解、过去也理解,现在知道、过去也知道,那么时间就被纳入了,更有甚者,可变性也悄悄进来了,而这与上帝的实体是完全相背、格格不入的。上帝乃是以不可言喻的方式知道并预知。同样,上帝也以不可言喻的方式“后悔”。不过,尽管上帝的知识大大超越于人的知识,把两者相提并论委实可笑,但我们仍然把两者都称为知识。确实,人的知识是这样一种知识,使徒说到它:“知识终必归于无有”(林前13:8),但上帝的知识绝不可能用这样的话来描述。同样,人的愤怒是身心混乱、精神痛苦的,而上帝的愤怒——福音书里说到它:“上帝的震怒常在他身上”(约3:36),使徒也说:“上帝的忿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罗1:18)——则以神奇的公正惩罚受制于忿怒的造物,而他自己保持永恒的平静。同样,一个人的怜悯(misericordia)暗示某种心理忧愁(cordis miseriam),拉丁词就源于这个意思,所以使徒劝告我们不仅要与那些喜乐的人同乐,也要与那些哀哭的人同哭;[37]但凡有点常识的人,谁会说上帝有哪怕一点点忧愁,尽管圣经里各处都证实他是怜悯的上帝?同样,我们所理解的人的嫉恨,总是带有恶意的咒诅,但上帝的嫉恨并没有那个意思,也就是说,同一个词并非都指同一个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