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RCT

一、RCT

(一)定义

RCT是在人群中进行的前瞻性的、用于评估医学干预措施效果的临床研究方法。按照正规随机方法,每个研究对象有相同的机会被分为试验组和对照组。治疗措施在试验组实施,对照组实施对照措施或仅给予安慰剂。在相同条件下,应用客观效果指标。经过一段时间的随访观察,比较两组之间的差异。

(二)研究设计

中西医结合临床研究中,有许多RCT设计可供选择。

1.eRCT

eRCT设计的目的是能够控制所有可能的混杂因素的影响,以便准确评估干预措施与安慰剂或阳性对照相比的特定疗效。这种方法的优点是可以用来研究特定干预措施与其有效性之间的因果关系,而缺点是可能不适合评价受特定环境因素影响的复杂个体化治疗的有效性。在选定的人群中,eRCT也经常用来测试单一疗法在理想条件下的疗效。这种情况通常不会在“现实世界”的临床实践中推广。

2.pRCT

与eRCT相比,pRCT对各种因素的控制相对宽松,并不试图排除治疗的背景效应。这种设计强调在现实世界中对高度异质的人群使用以患者为中心的结局指标来检测某种疗法的实际效果。它的内部设计不够严谨,因此它不能建立一个特定治疗和疗效之间的因果关系,但是pRCT比eRCT具有更高的外部真实性和外推性。

3.交叉试验

在试验的第一阶段,患者被随机分配到治疗组或安慰剂组接受相应的治疗,接着是一段没有治疗措施的洗脱期,然后接受与之前相反的治疗。每个受试者都接受了两种治疗,但是他们接受两种治疗的顺序是随机的。交叉试验的好处是差异最小化。每个研究对象都是自身对照,因此个体差异可以最小化,从而减少样本数量。交叉试验只适用于研究稳定性疾病或干预措施的短期疗效。虽然已经有一些非常成功的试验,如使用交叉设计研究中药治疗特应性湿疹,但这个试验设计并不适合研究中药的长期疗效。

4.单病例随机对照试验(N-of-one RCT)

N-of-one RCT可以被认为是只有一名受试者的交叉试验。它有很多实施方法,常用的方法是使受试者按照随机分组的方法接受A治疗或B治疗,一段时间之后采用另一种可能有效的疗法或安慰剂。这种方法可反复多次进行,从而来确认某种特定疗法的疗效。这种方法比传统的案例分析法更严谨、更科学。N-of-one RCT可用于检测个体而非群体对于某种治疗的反应,并根据药物选择和剂量变化研究治疗变化。而且一个阶段的干预效果可能会延续到下一个阶段,这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混杂因素。

5.加载设计

加载设计是中西医结合临床研究的一种设计方法。它是基于现有的临床标准治疗(如西医)加上中药或安慰剂。一般而言,当研究中的疾病有标准的治疗方法而且其疗效已得到证实时,以及从伦理学考虑不宜中断原来的标准治疗时,应考虑加载设计。

在加载设计中,所选择的标准疗法应被公认,疗效指标应明确和恰当,并应反映出加载的试验药物的添加疗效。受试者的选择应具有可比性,一般筛选出使用标准治疗已取得最好效果,但未达到治疗目的,同时保持病情稳定的人群作为受试者。采用加载设计时应注意治疗的规范性和一致性,包括标准治疗的条件、允许的药物种类、用量、方法和时间等。观察指标的选择应综合考虑,除了评价本病的主要疗效指标外,标准治疗药物的用量或使用频率的变化以及某一标准治疗已知不良反应的频度或严重程度,均可作为评价试验药物疗效的指标。

由于加载设计的治疗效果是多种应用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中药效应的确定容易受到混杂偏倚的影响。当发生罕见或不常见的不良反应时,通常无法确定是哪种或两种药物引起的。试验对象需要承担两种药物混合的风险。有时候,解释会更复杂或者更困难。当标准治疗本身的疗效过高时,“天花板”效应可能导致无法确定试验药物的疗效。所以,加载设计的应用需要慎重,并应慎重考虑标准治疗的确定和一致性,以及受试人群的选择等。

6.剂量效应研究设计

剂量效应研究是评价中药疗效和选择最佳治疗剂量的有效研究方法,其设计类型通常可分为平行量效研究、交叉量效研究、强制剂量滴定和供选择的剂量滴定等。

平行量效研究是剂量研究中常用的设计方法。受试者被随机分成多个有各自固定剂量的小组。固定剂量是指最终或维持剂量;受试者可以在开始时使用该剂量,也可以安全地逐步滴定到此剂量(通常通过强制的滴定方案)。一般应建立多个剂量组,并通过试验获得剂量-效应曲线,以证明剂量-效应关系。

临床试验中的量效关系一般要求每个剂量组有一个完整的量效关系曲线,通常通过曲线拟合方法得到,曲线拟合应具有统计学意义。一般不要求各剂量组间两两比较显示出统计学差异。对于中药复方制剂,由于剂量组设置相对较少,应采用组间效应两两比较来确定量效关系。

一般来说,剂量组越多,剂量梯度越合理,各组样本容越小,否则,所需样本量越大。此外,剂量效应研究可选择交叉剂量效应研究、强制剂量滴定等试验设计方法。

7.析因设计

析因设计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研究设计,它可以同时回答多个研究问题。从统计学上讲,这样的设计会减少样本量。以中药与安慰剂对照试验为例,在各组基线水平可比的情况下,将治疗方案分为辨证施治或标准化治疗方案,并对同一治疗方案下的中药剂型划分为汤剂和胶囊。通过本设计,可以实现以下比较:①汤药与安慰剂汤药比较;②粉末胶囊与胶囊安慰剂比较;③个体化汤药与标准化汤药比较;④个体化胶囊与统一标准化胶囊比较;⑤统一标准化汤药与统一标准化胶囊比较;⑥个体化汤药与个体化胶囊比较。

这些数据对于验证中药不同剂型的疗效差异具有重要意义。然而,在比较中药和安慰剂对照的疗效差异方面,这种设计方法的可信度降低了,需要包括更大的样本量。

8.整群随机试验

在整群随机试验中,一个相对离散的群体在参与试验前被随机分配到一个群体中,例如社区全科医疗机构或临床病房。这种方法可能不适用于个别受试者的随机分配,例如,当对照组可能因暴露于试验组的干预而受到沾染时,或当所需的样本量很大时。在中药研究中,这种方法可以用来掩盖真实药物和安慰剂之间草药味的差异,以避免破坏受试者的盲法的实施。

9.技能型随机对照试验

基于技能的随机对照试验是将受试者随机分配到医师具有A技能的干预组或医师具有B技能的干预组。两组医生利用他们擅长的技能来干预试验对象。这种设计可以用来测试非药物疗效。

10.Zelen设计

Zelen设计是随机对照试验的一种变异类型,可以解决随机分组的问题(当患者被随机分配时,发现他们不能接受他们希望Zelen设计的治疗,他们的依从性下降,这可能导致招募问题和研究中的偏倚)。Zelen设计的核心是在患者知情同意前随机分配患者,包括单组知情同意和双组知情同意。单组知情同意是将知情同意患者在签署知情同意书后,随机分为治疗组,知情后不同意的患者接受标准治疗。双组知情同意患者首先被告知提供随机分配的治疗,如果患者拒绝,则转为另一组(包括治疗组),只对保留原始分配的患者进行数据分析。Zelen设计的优点是更容易招募受试者,更容易招募有治疗偏好的患者,患者的纳入不受医生偏好的影响,样本更具代表性,避免了霍桑效应,它主要用于人群筛查和对干预有明显偏好的患者。同时,Zelen设计也存在一些不足,包括未经知情同意的单组知情同意对照组所引起的伦理问题、因换组率增加而导致的结果稀释效应以及样本量增加等问题,在做统计时无法进行意向性分析(ITT)等。

(三)RCT设计方法要点

在RCT的设计中,我们需要注意一些基本的方法。主要讨论知情同意、随机化方法、中草药安慰剂的制备及样本量的估算。

1.知情同意

知情同意是按照受试者知情同意的标准操作规程进行的,中医药临床试验需要更详细、更耐心的解释。在患者知情同意的过程中,有四个要素不容忽视:必要的信息、充分的理解、完全自愿、书面签字。

(1)专业人员执行知情同意。知情同意最好由专门指派的人员进行。大多数专业人士主要由临床医生组成,他们可以接触病人,最了解临床试验。知情同意能够保障医患双方的利益,回答患者提出的各种问题。

(2)知情同意对象应具有自主判断力和行为能力。知情同意的对象应当具有独立的判断能力。知情同意主要是针对患者本人,但由于患者自身条件和能力的原因,需要采取一定的措施,如无行为能力的受试对象,可以由法定监护人代理;行为能力受限的受试对象应当有法定监护人陪同;如果患者及其法定监护人不识字,则知情同意书应当由证人参加,证人对知情同意书做出详细说明后,受试者或者其法定监护人口头同意,证人应当在患者签字的当天宣读并签署知情同意书。个别特殊的临床试验,如不孕症的临床试验,有时需要病人丈夫的签字。

(3)口头交流内容应与知情同意书中的内容保持一致。在试验开始之前,知情同意必须经过伦理委员会的审查和批准。伦理委员会将逐一审查其内容,在执行知情同意期间不能以其他版本取代。虽然在给患者口头告知时不要求完全复制知情同意书的文字,但对关键问题的解释必须严格遵循知情同意书的原文,例如安慰剂的解释或盲法的实施。口头陈述包括:研究目的、研究步骤(包括所有侵入性操作)、研究时间,以及研究对象可选择的其他方法等预期的受试者风险与受益。当受试者没有直接受益时,应告知受试者和参加研究是否获得报酬和承担费用情况、试验过程中造成的损害的治疗、保险和赔偿,以及相关的保密规定。经知情对象了解试验信息及基本认同后,向其提供知情同意书,逐一指出口头交流信息在知情同意书中相应的文字,并根据知情同意书对口头交流内容进行补充。

(4)给受试者足够的时间阅读知情同意书,并确保他/她完全知情。研究人员向受试者提供一份书面知情同意书,让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阅读并询问研究的细节,以及任何其他问题,以决定是否参与研究。此外,为了确定受试者是否真正知情,可以使用问答测试来确定受试者是否真正理解所提供的信息,以避免某些患者盲目服从或过度抗拒而不能做出正确判断。

(5)研究者获取受试者的知情同意签名。获得受试者同意后,受试者或其法定监护人应签署知情同意书并注明日期,知情同意书的实施者也应签署知情同意书并注明日期。签署一式两份后,双方均获提供一份由双方签署的知情同意书。

2.随机化相关问题

随机分组是消除随机对照试验中混杂因素的重要方法之一。随机分组的最初目的是确保各组间基线因素的均衡分布,以避免在特定研究组中更可能出现的混杂因素。随机分配方案的隐藏应将产生随机序列的受试者与随机分配的受试者分开,以尽量减少医生在知道分组后对患者进行区别对待的可能性。在安慰剂对照试验中,试验药物和安慰剂都可以由独立的药房分发,以完成随机。

对于开放试验,最好使用随机电话或网络来实现随机隐藏。研究中心的随机化分配和药物配给由一个独立的机构或组织来实施,整个试验的随机性由一台中央计算机集中控制,研究中心通过电话、传真或计算机网络,与这个独立机构联系,进行各种临床试验操作。基于电话传真的中心随机化系统(IVRS)和基于因特网的中心随机化系统(IWRS)都依赖于计算机,在使用时应适当考虑系统的可靠性和稳定性。一个设计良好的中心随机化系统应具有登记、筛选、随机、给药和紧急揭盲以及导出试验分组数据的功能。

(1)分层

在小规模单中心临床试验中,应重点关注疾病、干预措施的效果以及可能独立影响治疗效果的潜在可预测因素。对于大样本试验,混杂因素通常在两组之间均匀分布。对于小样本试验,特别是当有一些变量对试验结果有显著影响时,我们应该通过“分层”来保证这些变量在两组之间的平衡。此外,在多中心临床试验中,单中心通常是一个独立的分层因素。

由于参与同一研究的受试者及其预后可能在不同的临床实践或医院条件下有所不同,因此确保在每个研究中心分配相同数量的受试者进入试验组或对照组非常重要。分层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平衡亚组中的受试者,进行有用的亚组分析,如不同的中医诊断模式。这将有助于衡量哪些中医亚型比其他中医亚型对治疗效果有更多或更少的影响,并将成为分析试验和未来相关研究设计的有用数据。该试验设计允许基于中医辨证的个体化治疗。在这种类型的试验中,受试者不仅不知道应用了什么样的干预,也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任何辨证信息。

(2)整群(定群)

对于理解和解释整群效应感兴趣的医生可以参考这种方法。

在随机多中心临床试验中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同一疗法可能在每个中心的执行情况不同,或者在不同的中心执行情况不同,导致结局可能出现中心“聚集” 效应。应尽一切努力使受试者招募、样本量和所有数据分析标准化,同时考虑可能的整群效应。因此,考虑将研究中的每位医生作为治疗“中心”,使用统计分析来评估不同医生对临床结果的影响。当分析多中心临床试验时,对理解和解释整群效应感兴趣的医生可以参考这种方法。

(3)协变量适应性随机化

不同的试验有不同的试验设计、不同的目的或者不同的预后因素。协变量适应性随机化又称最小化法(或称中央随机化),它需要不断更新协变量的现状,以实现影响临床治疗效果的预后因素的协变量平衡。适应性随机化不能在试验开始前准备随机表,要根据随机进入各组的受试者人数、影响治疗效果的预后因素的协变量均衡,或先前分配给受试者的治疗反应的成败来调整当前受试者的分配概率。例如,在抗肿瘤药物的临床试验中,疾病的分期、病理分型和年龄等因素都对治疗效果有很大的影响。在这个时候,分层随机化很难保证每组的病例数接近预后因素,且分析的病例数足够。

3.中药安慰剂制备

安慰剂通常用于临床研究以实现盲法。安慰剂需要在外观、颜色、气味、口味、包装、用法和剂量上与被试验的干预措施完全相同,并且要经得起评价。目前尚无公认的评价安慰剂质量的方法。国外一些学者提出了安慰剂质量检查清单(PQC)的概念。重点是从盲法的成功与否评估安慰剂的质量,但目前没有获得可靠的验证。我国一些学者要求从事制剂和临床研究的人员对安慰剂的外观、颜色和口味等进行评分,并以综合评分结果作为评价指标,为安慰剂的质量评价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1)中药安慰剂

由于中药独特的外观、味道和气味,很难生产出与原试验药完全一致的安慰剂,特别是对于中药汤剂的配制,由于存放时间的限制,在配制好原料后不可能分批煎包中药汤剂。即使在严格控制煎煮条件的前提下,仍存在较大的变异性,这对临床研究的操作实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使用安慰剂对照时,要重视临床研究人员对安慰剂和干预措施的一致性评价。

对于由中药粉末制成的胶囊或药丸,比较容易选择安慰剂。不含活性成分的淀粉和着色剂可以用来增强其外观的仿真性。目前,汤药按照个性化剂量包装在密封的塑料袋中,这一技术促进了中药杂质安慰剂的发展,其味道与试验药物相似但无药理作用,使安慰剂外观更有说服力。试验证明了该方法的可靠性。下一步是用已被证明无效的食用色素和香料取代有杂质的中药安慰剂。

(2)针刺

虽然双盲安慰剂对照RCT是评价干预措施特定疗效的最佳方案,但针刺的安慰对照制作和实施一直存在争议。安慰针刺或称为“假针刺”,一般分为刺入性与非刺入性。刺入性安慰针刺是将针灸针刺入皮肤内非常浅或皮肤下非腧穴,或与疾病治疗不相关腧穴而不进行手法操作;非刺入性安慰针刺是将针灸针用一定的方法“如粘贴”,固定于皮肤表面腧穴位置处而并不刺入皮肤,或行针时退缩回针具的手柄内。然而,刺入性安慰针刺的设计存在着传统针灸理论明显的缺陷,非刺入性安慰针刺对有针灸经历的受试者几乎不可能做到盲法。对于一项研究而言,安慰针刺刺入非穴或不相关腧穴一定不产生针刺效应,是整个研究的前提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往往缺乏依据而且难以证明。

对于电针,安慰电针的设置相对明确。常用的方法有模拟电流法,即将针头刺入或放置到穴位或指定部位,将针柄连接到电极上,指针指示灯亮起,但没有电流通过针。如果电针组和安慰组的毫针刺法相同,只是电流有差异,那么区别就在于毫针刺法是否带电,所以两组比较的是整体差异。

(3)太极拳

目前太极拳临床研究一般不采用安慰剂设计,不能实现太极拳教师和受试者的盲法。为了评价太极拳的特异性疗效,可以将对照组设计为不进行治疗的空白对照。

(4)拔罐

由于操作方法和器械的特殊性,目前尚无合适的安慰剂对照。一方面,目前尚不清楚拔火罐的机理是单纯的负压作用,还是与热效应相结合。另一方面,还不清楚负压的效果是立竿见影,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至少10分钟)才能使受试者的感受更加明显,而且很难在不破盲的情况下建立安慰剂对照组。虽然有研究试图进行安慰剂对照研究,比较传统拔火罐和小负压留罐的疗效,但没有取得突破。因此,拔罐作为一种与技能相关的非药物疗法,与其他疗法如按摩和瑜伽相似,目前以非安慰剂对照的形式进行研究,如标准对照、空白对照和常规治疗对照等。总之,对于受试者和临床操作人员来说,盲法更难实现。

4.样本量估算

在RCT中通过样本量的计算纳入一定数量的研究对象,以获得对研究对象的重复观测。它可以避免将个别情况误认为一般情况,将偶然和巧合现象视为不可避免的规律。通过重复一定的样本量,研究结果稳定,假设检验达到了预期目的。样本量的估计可以通过相应的公式得到,但首先需要确定基本的统计参数。

(1)选择单侧检验和双侧检验。当研究结果高于或低于效应指数阈值均有意义时,应选择双侧检验,所需样本量较大;当研究结果仅高于或仅低于效应指数阈值有意义时,应选择单边检验,所需样本量较小。

(2)确定检验水准或显著性,主要指检验的第Ⅰ类错误概率α,即假设检验第Ⅰ类错误出现的概率,也就是假阳性错误出现的概率。α越小,所需的样本量越大,反之越小。α水平由研究者根据具体情况决定,通常取0.05或0.01。

(3)确定检验的第Ⅱ类错误概率β或检验效能。检验效能又称为把握度,为1-β,即假设检验第Ⅱ类错误出现的概率,为假阴性错误出现的概率。检验效能即避免假阴性的能力,β越小,检验效能越高,所需的样本量越大,反之就越小。β水平由研究者根据具体情况决定,通常取0.2、0.1或0.05。

(4)处理组间差别δ的估计,即确定容许误差。如果调查均数时,则先确定样本的均数和总体均数之间最大的误差。容许误差越小,需要样本量越大。

(5)总体标准差σ或总体率。有效率越高,即试验组和对照组比较数值差异越大,样本量就越小,反之越大。两样本均数比较,按下式计算:

N为每组所需的例数,Zα和Zβ在正态分布表中可以查找。

(四)试验实施与资料收集

1.研究对象的确定和招募

在随机对照试验中,受试者通常是患有某些疾病的病人或者是没有相关疾病的健康人。研究对象的选择应根据研究的目的而定。一般可分为:①从该研究中受益最多、受害最少的人群,也是最有可能发现疗效的人群;②受到研究者特别关注的人群,如儿童和老年人;③治疗效果不明确或可疑的人群。

因此,在选择研究对象时,应明确病例来源,包括地区、医院以及门诊或住院等,研究疾病的诊断标准、病情程度、疾病分期、是否有并发症,患者年龄、性别、病史、以往治疗史等。同时根据研究要求制定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在排除标准中,应列出不宜使用该药的情况,如心、肺、肝、肾功能障碍。因此,有必要遵循以下原则:选择对干预措施有效的对象;选择干预措施对其无害的对象;选择能将试验坚持到底的对象;选择依从性好的对象。所有研究对象对研究知情认可,即了解研究目的、研究过程、可能的收益和危害等。受试者必须签署患者知情同意书。

受试者招募过程主要包括招募受试者、选择合格受试者和获得受试者知情同意三个步骤。具体的受试者招募标准化操作流程为:①确定招募员工。这可以是主管医生、接诊医生、护士或其他临床医生。一旦确定了招聘人员,就开始制订招聘计划和要求。②确定招募方式。招募广告、专家电视健康咨询时招募、专家社区义诊时招募和电子邮件招募,最常见的形式是招募广告。③招募广告应当包括:临床试验机构的名称和地址,试验目的或者试验概况,受试者的主要入选和排除条件,试验的预期效益,受试者应配合的事项,试验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招聘广告中不应包括的内容:声明或暗示试验药物是安全、有效或可治愈的;声明或暗示受试者将接受新的治疗或药物,但不提及研究的试验性质;强调受试者将获得免费医疗或费用补助;强调临床试验已获得卫生当局或人体试验伦理委员会的批准;使用名额有限;即将截止或立即联系等文字;使用具有强迫性、诱惑性或鼓励性的图表、图片或符号。④确定招募的场所。一般在医院和社区招募受试者,医院可分为门诊、住院及健康体检中心,同时也可以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进行患者招募。⑤接待潜在受试者。设立一个专门的招募窗口,由专人负责接待来访者,或使用专用电话解答患者的问题。⑥根据入选和排除标准以及医生的临床经验,初步判定合格受试者。⑦受试者合格性筛查。对初步判断可能合格的受试者进行试验概况说明,进行体格检查或实验室检查,根据检查结果,再次确认受试者是否真正符合试验纳入和排除标准。⑧受试者知情同意。对筛查合格的患者进行临床试验方案的详细说明,并告知其可能存在的获益和风险,做到充分知情。

2.确定干预措施

根据研究目的确定RCT干预措施。首先,研究人员必须界定和描述干预措施的实施细节,例如给药途径、用药剂量和时间、停药时间、发生严重不良反应时的治疗原则,以及其他注意事项。在不同的用药条件下,同一种治疗方法的疗效和副作用可能不同。研究中的用药安排是未来实际用药的主要参考依据。

(1)中药干预措施的确定。在中医实际干预研究中,中药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一般来说,中药汤剂是辨证施治和个体化治疗的必要干预手段。但考虑到中药汤剂煎煮费时、味浓,以及对研究依从性的影响,因此,在实际研究中,煮好的中药可以按照日剂量分别包装在一个封闭的、独立包装的袋子里,这样既保证了中药干预的规范性,又不必自己煮药,进一步提高了患者服药的依从性,并且提高了药物的一致性。另外,当液体汤剂不适用时,研究人员可以考虑从汤剂中提取粉末制成中药片、颗粒剂或粉末胶囊等这些不同类型的中药制剂。

同时,在试验过程中应明确:中药的具体成分,如中药汤剂的组成和剂量、中成药的药名、生产批号和生产厂家;中药的具体用法和剂量,如使用时间、频率和方法;中药干预的实施周期,如一个疗程需要多少天,共有多少个疗程;同时,在临床研究中,治疗方案可能有变化,中药干预实施的注意事项也应明确。

(2)针刺干预措施的确定。针刺是一种基于操作者技能的操作性干预措施,除了严格执行经典药物RCT干预要求外,有其独特之处。

针灸师之间针灸技术存在差异。针灸师的文化程度和临床工作时间的差异会导致针灸技术的差异。由于专业技能的差异,对于标准化处方(选穴和针法标准化)的针灸方案,所有参与试验的针灸医师必须经过足够强度的针灸操作标准化培训,对于指定的穴位和针灸方法应详细说明和演示,必要时可采用针刺手法量化工具,帮助实现针灸的标准化。训练结果要求所有参与试验的针灸医师在穴位选择和针刺方法上达到一致性。即使个别针灸医师对取穴和针灸方法有争议,在给试验组患者进行针灸治疗时,也必须按统一的标准操作。对于允许穴位加减的RCT,必须明确所选穴位的选择方法和针刺方法。

针刺操作的精确安排。通常针刺RCT会对穴位、留针时间等做出明确规定,如留针30分钟或得气后立即取针。有的研究还明确了行针时间,如每5分钟行针1次,但要求还不十分清晰。如留针时间起点是从得气后开始计算还是从进针后开始计算;行针的时机是每刺入一个腧穴即行针,还是所有的腧穴都刺入后再统一行针;穴位的刺入顺序是否一致;从保证试验严格性的角度出发,上述问题应明确规定。

(3)太极拳。由于太极拳干预措施的效果受到学习方法、练习方法、练习频率、周期和强度等因素的影响,而太极拳教师的水平和学习者的心理对干预措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除了严格执行经典药物治疗方案的设计和实施方法要求外,还应考虑太极拳干预的以下特点。

太极拳教师的差异。参加RCT试验的太极拳教师的背景,包括他们的资格或与太极拳相关机构的从属关系、练习太极拳的时间、太极拳教学经验以及任何其他相关经验,都会对太极拳的教学产生影响。对于采用标准化太极拳教学方案的RCT,如果涉及多个太极拳教师,太极拳教师必须在教学开始前就教学方案达成一致,并按照标准化规范进行太极拳教学,包括讲解语言,身体动作示范的细节,以及与太极拳学生交流的内容和方法等。这些都会影响到研究的结果和推广应用的效果。

太极拳方案的制定。在试验设计阶段,应明确太极拳的学习方法,如在太极拳教师指导下学习、自学、应用太极拳教学光盘等,太极拳学习的步骤和强度将影响太极拳的学习进度和干预效果。太极拳学习的内容不仅是具体的身体动作,还有深厚的文化内涵、武术精髓以及哲学和医学相关理论,这些因素决定了太极拳练习者掌握太极拳的程度,进而影响太极拳干预的效果,以及太极拳的练习方法、单元次数、频率和疗程。如果练习单元的次数和频率与太极拳集体练习或太极拳课堂上练习以及自我练习或在家练习存在差异,应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干预方案在RCT试验期间发生变化,也应该有明确的规定。

(4)拔罐干预措施的确定。由于拔罐属于穴位刺激疗法,又具有非药物疗法的特点,所以对拔罐疗法的研究在方法论上与针刺疗法相似。因此,上述针刺治疗的一些方法学要点也适用于拔罐疗法。还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特别说明。

拔罐操作员的专业技能。拔罐治疗师不同于针灸师,他们并不是专门的技术员,也没有专门的测试来评定其拔罐水平。因此,拔罐员的水平参差不齐,难以量化。在对拔罐疗效的评价中,如果不对拔罐人员的技术水平进行评价,必然会对评价结果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拔罐治疗中,拔罐负压大小、负压持续时间及作用部位的选择等直接影响疗效的因素与操作者的技术密切相关。因此,在研究设计、实施和报告阶段,有必要明确拔罐治疗操作者的资历。

拔罐强度。与针刺研究不同,传统的玻璃拔罐疗法不能用“刺入深度”来描述刺激强度,而局部负压的大小是拔罐治疗的强度之一。负压的大小取决于治疗师的技能水平和熟练程度。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之一是利用真空压力表进行观察,并随时注入或抽出空气来调节压力。但这种方法不适用于走罐、闪罐等要求手法操作的拔罐方法。因此,如何界定负压大小,使研究中拔罐治疗的强度达到标准化,也是研究设计阶段的关键问题之一。另一个衡量刺激强度的量化指标是作用时间,针刺一般以30分钟为标准作用时间,而不同的拔火罐手法标准不同。目前,鲜有研究针对留罐时间对疗效的影响进行比较和评价,故而,对于拔罐疗法的作用时间尚待确凿的临床试验数据来形成标准化的治疗方案。

3.结局指标的测量。对于所有使用定量方法测量结果的研究,与中药疗效有关的结局应由独立研究人员进行测量。如果可能的话,应当对结局评价者施盲,以尽量减少结局测量中的偏倚。为了避免不同的测量方法和测量时间对测量结果的影响,各组应采用相同的结局测量方法。

临床试验结局有许多分类,包括主要和次要结局、终点结局、替代终点结局、生活质量、主观结局和客观结局等。

主要结局指标的厘定是基于研究目的。国际上普遍认为,死亡、影响健康的重大医疗事件如中风和受试者的生活质量是临床试验的最重要结局。次要结局指标通常包括症状的改善,疾病生物学指标如血清学、病因学、影像学等,此外还有安全性结局和卫生经济学结局如成本-效果分析等。设定研究的主要结局指标非常重要,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在得出结论时出现Ⅰ类错误(即偶然出现的假阳性结果)的可能性。例如,一项临床试验使用20个结局指标,其中可能有一个指标在试验药物和安慰剂治疗之间在5%的水平上出现统计学的显著差异,因此这可能被认为是一个显著性的结果。而事实上,如果其他19个结局指标的结果显示试验药物和安慰剂治疗之间没有差异,这也很可能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随机事件。为避免出现这种随机事件需要预先确定主要结局指标。

具有不同健康状况维度的综合结局指标,如健康评估问卷(HAQ)具有将所有相关结局整合为一个数值的优点。综合结局指标避免了多重比较引起的P值调整,提高了临床试验的统计效率,从而减少了对样本量的要求。综合结局的缺点是其合并了结局和测量过程,而没有考虑其相应的临床意义。虽然各指标在综合结局中的权重仍有争议,但普遍认为该指标能够反映患者的整体状况。然而,临床试验在报告综合结局时也必须同时报告构成综合结局的各项疗效指标单独的效应。

临床研究应使用已证实(理论上国际公认)的测量结果。这使得研究结果更容易推广,并有助于将试验纳入系统综述和Meta分析。此外,从中医学的角度来看,今后还应当开发新的能够敏感捕捉到重要临床变化的结局指标。比如皮肤损伤后的颜色变化、月经周期的变化等,这些都可能是反映中医疗效的重要指标。一些具体的结局指标可以与传统指标结合使用,以确保临床研究结果与中医实践相关联。

(五)统计分析

在RCT设计中,应根据试验目的、指标和方法以及预期结果选择相应的统计分析方法。

首先,试验完成后,应根据设计要求对数据进行核对和整理,以确保其准确性和不遗漏。

其次,结果分析的内容主要包括两组或两组以上结局指标的比较、两组或两组以上剂量指标的比较、相关性分析和多因素分析等。最常用的一般原则和方法是:计量资料数据,符合正态分布者用组间t检验,经方差齐性检验,方差相齐者用t检验,方差不齐者用校正t检验(t’)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者用非参数分析。当考虑治疗措施与结果的关系时,可以做相关性分析,如不同药量、不同疗程和不同剂量等因素与疗效的关系。也可以采用多元线性回归,获得研究因素对结果的贡献。

计数和等级数据用频率(构成比)描述。秩和检验用于比较治愈、有效和无效的等级数据。计数数据用x2检验或Fisher精确概率法进行检验。如果考虑多因素对结果的影响,可以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等多因素分析方法,得到研究因素的净效应,明确相关因素影响的大小和方向。

(六)适应性试验

适应性设计是指根据已有试验的部分结果,对后续试验方案进行调整,以便在试验设计开始时发现并纠正一些不合理的假设,从而降低研究成本,缩短研究周期的研究设计方法。适应性检验包括样本量的重新估计、反应变量-适应性随机化,根据劣者淘汰原则选择干预措施。详情如下:

1.通过样本量再估计

设计人员在试验开始时重新设置参数,并根据试验前期获得的数据进行调整,以避免研究人员在试验结束时获得所有数据后发现样本量不足而失败。因此,它避免了试验初期对样本量估计不足等常见缺陷,与下述适应性试验相结合将更有利于应用。

2.反应变量-适应性随机化方法

它是基于一个最优分配目标而进行,具有明确的最优分配目标,这个最优分配目标往往取决于一个未知参数的分布,因此称为参数法。对于多阶段适应性设计,可以利用前一阶段数据所获得的统计量代替总体参数来计算下一阶段待分配的比例。再按照所得最优分配比例,采用一般的随机化方法对下一阶段的受试者进行分配。对于单阶段的适应性设计,可以根据已有的数据计算出最优分配比例,获得下一位受试者分配到A组或者是B组的概率,从而在总分配结果中实现最优分配。试验可以通过变量-适应性随机化来调整,以减少分配给治疗结果相对较差的组的受试者数量。

3.劣者淘汰原则或胜者优先原则

指在试验实施阶段按照正式的决策规则改变随机分组,特别适用于Ⅱ期临床试验中选择(确定)不同剂量水平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