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先生,请相信,当一个人知道他将在两周内被绞死时,他的注意力会异常集中。”60塞缪尔·约翰逊博士曾如是说。尽管许多人走上绞刑架时精神涣散,而富兰克林曾开玩笑称会被绞死,61但美国的开国元勋对这一命运的恐惧早已烟消云散。他们所处的现实是:美国还是一个被强大旧势力包围的弱小新政权;尚不确定主权应归属何处;理想主义者对人性已经幻灭;现实主义者坚信他们可以改造人性;研究历史的学生们则认为现在有必要自己创造历史。面对这一现实,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协调目标与有限的能力,《联邦党人文集》就是要这样做。
“这个问题本身就能说明它的重要性,”汉密尔顿在第一篇文章的开篇中称,“因为它的后果涉及联邦的生存、联邦各组成部分的安全与福利,以及一个在许多方面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引人注意的帝国的命运。”因为:
似乎有下面的重要问题留待我国人民用他们的行为和范例来求得解决:人类社会是否真正能够通过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来建立一个良好的政府,还是他们永远注定要靠机遇和强力来决定他们的政治组织。
解决如此庞大的问题需要“对我们真实的利益审慎估算,不掺杂与公众利益无关的其他考虑因素,不偏不倚”。但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只是一个奢望”。
提供给我们审议的那个计划,要影响太多的私人利益,要改革太多的地方机构,因此在讨论中必然会涉及与计划的是非曲直无关的各种事物,并且激起对寻求真理不利的观点、情感和偏见。62
旁观者永远不会忘记。美国人表现得漫不经心。手段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所需:危机即将来临。
《联邦党人文集》是一个矛盾的号角。因为,一个“联邦”沉没,怎么可能不会淹没它的相关“部分”呢?有哪一个“帝国”不是通过武力继承以实现合法运作的?局部问题能否合并?如果“这只是一个奢望”,那么,“审慎估算”又有什么用呢?汉密尔顿承认,聪明人常常犯错,他们可能会教导“那些坚信自己正确的人”如何节制。这使得坚持一致性变得愚蠢:一个人必须重塑逻辑本身。这就是为什么汉密尔顿和奥古斯都一样,以谦逊的态度解除了反抗的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