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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还是赢了!”丘吉尔还记得从夏威夷得到这个消息时的欣喜。“美国参战了,彻彻底底、至死不渝地参战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认为美国人太软弱、太话痨、太无能,以为他们的政治不过是“让敌人和朋友都无法看清的混沌之物”。

但是我研究了美国内战,他们拼尽全力战斗到最后一刻。美国人的血液流淌在我的身体里。我想起格雷30年前对我说的话,美国就像“一个巨大的锅炉,只要下面点着了火,它就会产生无限的能量”。

所以,“带着情绪和情感的满足,我爬上床,怀着被拯救者的感恩之情安然睡去”。105

在说格雷时代那把燃起的火时,世故的丘吉尔并没有提到这把火在战争胜利后就出乎意料被熄灭这件事。在等待了25年之后,一场比1917年更为严重的危机让这把火重燃,但这场新危机所需的手段与目标的协调远超威尔逊所及。所以,罗斯福要慢慢来,而丘吉尔只能等——英国要参与68个月的战争,而他要等待27个月。

罗斯福在等三件事。第一,军备重整至恢复鼎盛时的实力,以允许有选择性地支持精选的盟友;绝不承诺不参战,同时仍保留不参战的希望。第二,保证苏联的存在,将其作为大陆盟友,共同抵抗德国和日本两个更小外围国家所带来的更大威胁。斯大林因此前错误的选择而变得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将尽全力参与战争,保护美国和英国的民主体制。第三,罗斯福想要的是他自己的萨姆特堡,一个遭到袭击并能立刻让所有国内和平呼声偃旗息鼓的道德高地。最后他得到了两样东西:日本偷袭珍珠港和希特勒4天后宣战。

在后面的4年里,是罗斯福,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拯救了民主和资本主义。这种拯救不是每个地方和每个层面上的,但它足以保持两者稳定,如此那些在20世纪上半叶所遭受的挫折都在下半叶出现了逆转。罗斯福为世界两边的两次大战带去了几乎同时的胜利,而美国人的伤亡还不到这些战争总伤亡人数的2%。106凭借占世界1/2的制造能力、2/3的黄金储备、3/4的投资资本、最大的空军和海军,以及第一颗原子弹,他的国家于众国间脱颖而出。107可以确定的是,与魔鬼的契约无处不在,而战略和政治一样,从来不是纯洁的,但是,正如历史学家哈尔·布兰德和派翠克·波特所指出的,“如果这都不算是成功的大战略”,那么“就没有什么算是了”。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