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劢关于黑格尔哲学之说明

(四)张君劢关于黑格尔哲学之说明

张君劢关于黑格尔哲学之研究,主要见于其《黑格尔之哲学系统与国家观》、《黑格尔之哲学系统及其国家哲学历史哲学》、《关于黑格尔哲学答张真如先生》、《再与张真如先生论黑格尔哲学》等多篇文章中,今简略括其概要,略述如下。

张君劢言黑格尔哲学的缘起,在于对康德哲学之反动,因康德将世界分为现象与本体,经验界与形上界两种,黑氏起而反对,认为“自外界言之,宇宙之所以造成,则天文学家地质学家生物学家之事也;自逻辑上以默察宇宙之所以造成,明哲学家之事也;以哲学家自居于创世之主人,而推想此世界之所以造成,与其必经之阶段……。以宇宙皆出于‘思想行为’,则物与心合而为一,即‘有’与‘思想’合二为一”(见张氏《黑格尔之哲学系统与国家观》)。张君劢可谓抓住了黑格尔哲学之本质,并在此基础上,将黑格尔哲学理解为“绝对理性”之发展。就本质而言,宇宙乃“绝对理性”,就其变现于自然界,则为自然科学。就其变现于人类社会,则为道德政治法律宗教等。就其内在之规律而言,则为逻辑学(论理学)。而黑格尔对国家之理念,对张君劢影响深远,此问题在其后探讨张君劢之学术之根源及其精神特质时再作评判,此处略过不表。

由于张君劢深厚的西学功底,尤其是对西方科学与哲学、宗教的理解,故而其对中国文化之解读一定别有新解,但此种新解,并非今人习惯者,纯粹用西学之概念与体系来进行中国文化之抽象与整理,张君劢之可贵之处即在于此,即张氏在熟悉了解西方学术发展之基础之上,并未全然对中国文化予以驳斥或西化,而力图汇通其间,挖掘中国文化之内在生命之精神。以至于今日之学人,方才理会其用意,而动辄以“新儒家”之名词赞誉之,现代人们对张君劢之新解读固然有其对中国文化反思之时代背景,但只用“新儒家”来概括张君劢之学术思想,显然有以偏概全之嫌。

当然,张君劢对中国文化,尤其是对中国儒家文化之发展之解读,同样有其重大贡献,本篇略述其研究成果,同时将其定位于张君劢之学术思想之一部分内容,而不以纯粹之“新儒家”之名称而概括其全部学术思想,最后,本篇力图对张君劢之学术思想以及其目的进行概括,以全面解读张君劢之学术思想。同时,对民国时期中西文化汇通之工作作一交代,并在中西文化碰撞及交融之大背景之下,探讨张君劢学术思想以及其政治实践所给予我们的启示与意义。

下面,我们来看看张君劢对中国儒家文化之研究,其重点致力于张氏关于中国儒家思想与西方哲学汇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