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学术思想之再梳理及修正
纵观梁氏研究之成果,有目共睹,即是梁氏本人,也颇为自信,梁漱溟在《东西文化及其哲学》第八版自序中言:
是书观察中国民族之前途以中国人与西洋人之不同为主线,而所谓中西之不同,全本乎这本书人生态度不同之说,……我尝于自己所见甚的,不免自赞自许的时候,有两句话说:“百世以俟,不易吾言。”这本书中关于东西文化的核论与推测有其不可毁灭之点,纵有许多错误、偏颇、缺失,而大端已立,后人可资以作进一步的研究。
简而言之,梁漱溟之东西文化研究,虽有其诸多疏漏或未必正确之解读,然其大旨,无疑为中西文化之比较研究开启端绪,而其研究方法及结果仍然有着重大参考价值,本章着重从其学术逻辑之角度评析其学术思想,进而提出梁氏研究成果之修正。
梁漱溟从人生态度出发,深感人生之烦恼与执着,醉心于佛学研究,并进而涉及印度诸家宗教以及印度思想之梗概,其阶段性归宗佛学,惊叹其博大宏识,服膺其万法皆空,三界唯识之说。而梁漱溟对佛学之理解,可谓对佛法空宗之神往,然其留恋其间,则不免发觉其学说之要点在于超脱生死,远离六道轮回,故而再次潜心儒学,希望儒家之入世精神及其中庸之道能成为解决中国现时之灵丹妙药。质而言之,梁漱溟对印度佛学,执着于空,而忽视其有为法之实现或发展,此乃梁氏最后抛弃佛学之根本原因。同样,梁漱溟对儒学之重视则来源于其力图改变社会与世界之雄心,但其对儒学之理解则偏重于其现实层面、中庸之道之运用以及儒家所强调的伦理精神。梁漱溟深刻了解西学之优势,尤其是了解其民主与科技之作用,也力图将西方文化之精髓传输于中国,然,囿于时代条件所限,其对民主与法制之建设之重要价值尚未有充分的说明。以上乃梁氏学术逻辑,从其学术逻辑之发展,则自然明了其学术价值以及其不足之处。而今天之时代,关于梁漱溟之学术价值尤须肯定与传承,因为,一个快速发展的,力图以经济发展为目标的中国同样存在着梁漱溟所言之种种问题。梁氏之贡献不可谓不大,任重道远,发扬梁氏精神,将其学术精华与现代社会所结合,以佛、道儒等中国优秀文化之精华,以中国文化中之智慧、境界、道德之层面,配合以西方文明中操作正义之层面,可以说是梁氏学说给予我们的现代启示,也是梁氏学说在现阶段下之修正工作。大德曰天,大礼曰教,愿中华文化之优秀基因可以传承有人,愿西方文化中一切优秀之成果能为我所用,为我吸收,诚如是,则梁公在天之良当安息矣!伟哉梁公!大哉梁公!其为学之精神与独立之气节必万世而长存,与日月兮同辉,随江河兮长流!仅以此文哀悼梁公!飨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