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仪式

“人们似乎以为把学校盖起来就万事大吉了，至于教什么、怎样教则很少过问。我有一个颇有名望的朋友，是个大官，他真诚地热爱家乡的父老乡亲。他也知道定县的工作。有一天，他对我说：‘晏先生，你能到我们区里帮忙搞一个实验中心，使它成为这一带的模范区吗？’我说：‘我非常愿意去看看你那个地方。’于是便去了。那个镇子的主要街道修得很平坦，很美丽，但两旁的房屋却像其他村落的一样破旧不堪。那儿的学校是一个现代化的建筑，可说是富丽堂皇了，简直能值几十万元！校长陪同我参观这所学校，我看到一排上了锁的房屋，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发现是现代化的有抽水马桶的厕所。

“我问校长：‘这么好的设备为什么要锁起来呢？’他很难为情地说：‘孩子们不会用这种厕所，他们就在墙角落里大小便，弄得那里臭气熏天，所以我们只好把门锁上。’

“第二天赶巧是孙中山先生逝世周年纪念日，学校举行了纪念会，300多名学童都穿上了漂亮的制服，戴上了帽子。在庄严的仪式之后，学校发给每个学生一棵树苗，让他们到校外去种。

“真是无独有偶，当天下午在该区内发生了另一件事。那天，刚好是他们的祭神日，要举行庆祝仪式。当地的风俗是用一顶漂亮的轿子，抬上神像上街游行。我观看了游行队伍，有趣的是走在轿旁伺候神像的是四个小学生，他们穿着黄色的丝制长袍，由于使用经年，显得很脏，长袍里面是制服。在轿前开道的是四五十个小男孩，身穿鬼怪的装束来回地跳跃，戏装里面也是制服。

“母亲抱着小孩也来看游行队伍，当神像经过时，母亲们扯着小孩的袖子说‘拜神！拜神！’游行过后，村子里再度平静如常。我坐在孩子们身旁，问他们为什么要崇拜这个偶像，一个男孩抢先回答：‘我妈说，不拜这个偶像会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