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作配合

我看到正如他说的那样，这种教育计划能引出建设的成果，于是我又想到了人，人怎么样呢？我提出另一个问题：

“但所有这些事都得由人去干的，你认为这些人总是高高兴兴地去做，总是那么忠诚，总像你那样充满热情的吗？你没发现过有不合作的人吗？倘若有，你怎么办？不用他们吗？”

晏有点倦意了，他说：“不，但我告诉你，人的问题是我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我只能说，我比较容易得到第一流的人才，但仅仅是比较容易，虽然人才难得，但还是可能找到的。但是让第一流人才在一起工作很不容易，因为他们有创造性，他们有自己的独立见解，对自己的观点考虑得多，对别人的意见考虑得少，他们坚持己见，拒绝别人的意见。你不会想到吧？”他停下来，摇了摇头。

“我想到了。”我答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晏阳初和我一起苦笑，他说：“你看，我们要求自己的同事和工作人员做这么多工作，而他们的待遇却这样差。他们来和我们一道工作只能拿到过去1/3的工资，而有些人还要供养一大家子，有时候的确是很困难的。我可以说我的1/4时间花在协调人际关系上。照理说我们中那些年龄大些的人应该比较成熟，更善于和别人相处和工作，然而，他们却从来没有与别人协作配合的经验。因此，当这种人到我们这里工作时，我必须不停地和他谈相互关系的问题。

“比方，我们文学部有一个人，为使他的作品有吸引力，他就必须了解农业部门的人，知道农民在农业方面需要什么。他还得了解教育部门的人，知道教师们存在的一些问题和学生的长处和短处。也就是说，即使他是文学部的成员，也必须同各个部门的人合作，彼此互相学习。但平常那些学者却认为‘我能写好，我的文风是好的，为什么我要去呢？’如此等等，结果，他从来没写成过真正有内容或使农民感兴趣的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只有华丽的词句而无内容的作品对这位学者来说可能过得去，但对农民却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