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说”的无穷魅力
在所有的“舞蹈起源说”中,“性爱说”似乎很神秘,甚至让不少人难以启齿,但实际上却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我们的灵魂无论多么高尚,或无论多么渴望向着高尚跋涉,都脱离不了这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物质存在——充满感觉和欲望、布满细胞和神经的血肉之躯。
正因为如此,有关“性爱说”的资料可谓古今中外,俯拾即是,各个民族,无处不有。下面只挑些具有趣味性和典型性的材料来加以介绍和评说。
如果说,现代人最可恨,也最可怜的,一定是在这所谓人类文明的压迫下,养成的拐弯抹角、不(敢)讲真话,残酷扼杀内心冲动的同时,(不得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那么,原始人最可爱,也最可敬的,则是那无拘无束、天真无邪的敢想敢为、敢说敢干了。这是在阅读下面的文字时,十有八九会出现的念头。
当西方学者询问非洲奥因一带的布须曼人,他们在青春期典礼上都干些什么时,得到的回答直截了当——“我们跳舞!”
性爱舞蹈作为所有民族都拥有的品种可谓千差万别,但目的却无非有以下五种:一是通过由活生生的肉体来完成的舞蹈,进行生动具体的性教育,甚至传授具体的做爱方式;二是使进入青春期的男女,通过高体能消耗的舞蹈,达到舒筋活骨、强体健身的目的;三是通过跳舞,使男女之间认识彼此的体能体魄和习性教养,最后达到心心相印和共结连理的目的;四是通过带有强烈性欲的舞蹈,提高性机能的亢奋能力,延长性生活的时间;五是通过胸—臀—胯—腿等做爱部位的协调舞动,保证肢体在做爱过程中能够灵活自如,最终达到云雨交欢的最佳境界。
中国的许多少数民族至今仍保持了这种习俗,如土家族古老的毛谷斯舞蹈中,男舞者腰间挂有生殖器状的装饰物,以便用模拟性的动作,象征男子的性欲旺盛,并刺激女性的性爱情绪。
哥伦比亚的乌依吐吐人跳性爱舞时,男子都会手持又长又粗、象征男根的棍子,而棍子每击打一次地面,女子们都会发出做爱时的呼叫。澳大利亚西部的瓦昌迪人在春节庆典上跳舞时,到了晚上总要安排妇女和孩子们统统退场,以便由清一色的男子们从事性炫耀的舞蹈活动:他们事先在地上挖一个外形相似于女性阴部的大洞,并用小树枝装饰起来,然后手握代表男根的长矛,一面围绕地洞而舞,一面用长矛猛扎地洞,以便张扬自己的生殖能力。为了使这种目的更加明确,他们还同时高喊:“这不是地洞,不是地洞,不是地洞,而是阴户!”
加泽尔半岛巴布亚新几内亚的拜宁人跳长矛舞时,则带有更加直接的性爱内涵:其长矛下端插着一根顶端尖锐的树干,上面覆盖着两片象征男根包皮的植物果荚;舞者舞动时,树干便会随之坚挺地伸出,颇为刺激。而在澳大利亚的阿德默勒尔蒂群岛,乌西艾人的男女同跳环舞时,男子手持长矛的同时,还戴着一个象征父系文化图腾的男根模型,而女子则拿着象征女阴的珍珠蚌壳。由于在各种文化中,“硕大”与“丰满”几乎无一例外地成为人们对生殖能力旺盛的理想化认识与想像,因此,这些性器,尤其是男根的模型常常做得很大,往往带有强烈的性刺激。更有甚者,为了渲染性爱的气氛,有些部落的舞者还干脆以暴露各自的性器官,并口出做爱时的隐私话语为能事,以此证明自己的大有作为。
比如在古希腊的酒神节上,几乎每个男舞者都会戴上一只硕大的阳具,而阿尔泰的突厥人和巴西西北部的科布人,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舞者个个戴有用树皮扎成的硕大阳具,而且还配上了用红色球状果实构成的睾丸。舞蹈时,他们双手紧握这种象征性的睾丸,并使之紧贴自己的躯体,而右脚则跺地为节,载歌载舞,并逐渐加速,最后,他们上身前倾,模仿做爱时的狂热动作,并发出欢乐与痛苦同时达到顶点的叫声。
在东西方不同的民族中,我们很容易在其他舞蹈中发现千差万别,而惟有在性爱舞蹈上,却再三地发现了不约而同的现象。如古印度的爱神卡玛和古希腊的爱神厄洛斯,他们都是弓箭手,并且不约而同地用充满爱意的神箭,去射击自己的意中人;又如古日本神话中的太阳与田野女神天照,以及古希腊神话中的谷物女神得墨忒耳,都有剥光自己的衣饰,裸露自己的肉体乃至阴部,来消解矛盾的情节。此外,德国乡村少女跳纯正的民间舞时,会故意加大裙子的下摆,以便在旋转时突出裙子翻飞的诱惑力,吸引男孩子们的注意力;非洲黑人妇女在秋收季节,会发疯似地围绕柴堆裸体而舞;加罗林群岛中的雅蒲岛上,女子跳舞时,必须挥动草裙,以裸露其下身;太平洋上新喀里多尼亚的妇女产后跳舞时,总是要把裙子高高地撩起;印第安人的妇女在跳这类舞蹈时,可谓更加独巨匠心,她们给裙子打摺时,一定会使自己在舞动时,不露别处,只露阴部。
概括起来,性爱舞包括两大类:
第一类是通过夸张的动作和象征男女生殖器官的器物,如棍子、长矛、树枝、贝壳等,达到向异性炫耀体能和生殖力旺盛的目的,这种赤裸裸的性爱舞大多发生在古今的原始部落中,在那里,性生活尚未上升为一种情绪的放纵和肉体的奢侈,而只是关系到各个部族的人丁兴旺和香烟永继的大问题。也就是说,包括性爱舞在内的所有性爱活动,在原始部落中,都无法脱离传宗接代这个最基本的种族需要——据说,如今流行于世界各地,征服了不计其数男女老少的迪斯科,其异常活跃的臀胯动作最初在非洲妇女身上,曾带有明确的潜台词和指向性(即针对男子说的):“我的屁股有多大,就能够给你生多少孩子!”

舞蹈起源性爱说:美国弗吉尼亚印第安人用来作生殖崇拜的圆舞,圆心处矗立的男根周围,是三位部落中最美丽的处女,1585年的绘画,作者:约翰·怀特。
绿色的植物,尤其是树木,在许多民族中,也常常被当做是生命力洋溢的象征,而手持树枝或树叶的舞蹈,则广泛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许多民族当中,如在中国白族的“绕山林”歌舞中,人们均手持松、柏、栗、柘、槐、桑等树枝,在巫师的引导下,“跟随神树游行对唱于乡野”之间;而在另外一些少数民族中,未婚的少男少女初而手持绿色树枝而舞,继而成对成双作舞,舞动时会“抓住对方的臀部”,终而男方将女方背到肩上扛走;在非洲东北部西里西亚一带的男男女女,通常在圣诞节之夜,成双成对地围绕着果树而舞;南非的安戈尼人在跳求雨舞时,也将树枝握在手中;东非的加拉人绕圣树而舞时,手捧谷物和青草;古埃及妇女跳舞时,用葡萄藤装饰身体,并用手挥舞树枝;日本妇女跳樱花舞时,手中摇动着樱花树枝;古犹太人跳舞时,也要采摘棕榈树叶和白杨树叶,等等,举不胜举。
第二类通常出现在文明程度较高的部族或民族,是通过男女间相对温和而有限的肉体接触,达到互相认识、理解、刺激、吸引的目的,如延续至今的交谊舞,这种舞蹈在性爱成分上有所遮掩,因而带有更多的艺术加工和修饰成分。
据西方国家的史料记载,英国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有许多幸福的已婚夫妇,大多是在舞厅中结识;而在美国纽约一家舞厅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张令老板极为骄傲的“成绩单”,上面列举了上千对因在此“蹦嚓嚓”而结为伉俪的夫妇名字,可见交谊舞的本质,本是最终促成两性间的性爱关系。正是由于这种最本能的原因,1914年仅是纽约一地,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了700多家舞厅舞校,其中的探戈舞作为20世纪直线思维和行为之真实写照,更是让年轻人情有独钟,常常能让大批舞客跳到凌晨仍余兴未消。这种永不消失的性爱电波可谓越舞越烈,致使当时最为走红的剧院也不得不随行就市,以免失去自己原有的观众——一方面创作演出探戈舞题材的戏剧,一方面在幕间休息时安排观众跳探戈舞,并免费提供精彩的探戈音乐和可口的各种饮料。这种势头直到80年代末以来笔者赴美国、德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发达国家深造和访问期间,依然有方兴未艾的势头,只是舞蹈的内容更加丰富,尤其是到了周末,大都市里星罗棋布的“迪厅”大多成为未婚青年男女发泄剩余精力、吸引异性、狂欢作乐、通宵达旦的胜地。
这种性爱关系的客观存在,也可从视交谊舞为万恶之源的教会所提供的数据来了解:在一些收容所中,有3/4的妇女都将自己的堕落原因,归咎于跳交谊舞;在洛杉矶的“堕落妇女”中,有81%是由跳交谊舞所致;而在纽约的“堕落姑娘”中,有70%是因跳爵士舞造成的。一时间,欧美许多国家教会还曾定期举办过调查会和声讨会,谴责交谊舞的所谓罪孽,殊不知这种一味谴责的做法违反了人类的天性,除了无济于事,只能给后人留下笑柄之外,别无意义。
不过,交谊舞自20世纪初以来,男女舞伴儿间的肉体接触程度经历了一个由“松”到“紧”,然后又由“紧”到“松”的循环,即由以往两性的身体之间只能是在男女的手掌、男子的肩膀和女子的腰部三个部位相互接触,而两人的躯体正面则必须保持一定的缝隙,以免有伤风化;后来逐步发展到可以紧紧地相互搂抱,直至亲密无间地贴面而舞,以便借助于舞厅这个特定的场所,光明正大地得到更多的亲昵机会,去两性相悦、甜言蜜语。但自70年代以来,由于“性解放”和”未婚同居”的普遍化,年轻的男女舞伴儿们之间流行起摇摆舞、迪斯科等各种男女分别而舞的形式,究其原因,原来是“该说的和想说的,昨晚都在床上说尽了!”
凡此种种,都为主张“舞蹈起源于性爱”的学者们提供了充足而鲜活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