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们》(独幕芭蕾)


【背景介绍】早在1907年,当米哈伊·福金还只是圣彼得堡的一位年轻舞者、编导和教员时,便根据19世纪波兰作曲家弗雷德里克·肖邦的八首乐曲创作了这组舞蹈,并冠之以《肖邦组曲》的标题。在其中的一段《华尔兹》中,安娜·巴甫洛娃曾身着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过膝纱裙翩翩起舞,使人自然联想起意大利芭蕾巨星玛丽·塔里奥妮1832年在浪漫芭蕾处女作《仙女》中所穿的那件白色纱裙。这种联想促使福金翌年将原有的这个组舞按照“浪漫芭蕾”飘飘欲仙的风格,发展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不过,《仙女们》的名字则是由俄罗斯著名芭蕾经纪人谢尔盖·佳吉列夫审时度势后亲自确定的。1909年,《仙女们》由佳吉列夫俄罗斯芭蕾舞团在巴黎首演后轰动世界,并作为“第一出无情节的芭蕾”,被史学家们誉为“现代芭蕾的处女作”,它的编导家福金正是因此而获得了“现代芭蕾之父”桂冠的。90年来,《仙女们》一直活跃在各国芭蕾舞团的保留剧目中,并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但在国内舞台上却不多见,因为它难度极大:不讲故事,只凭音乐,去指挥大段的舞蹈,去捕捉朦胧的诗意。
【作品欣赏】整部作品由肖邦的八首乐曲组成,全长32分钟。
《A大调序曲,作品第28号,第7首》是大幕升起前的音乐过门,虽然仅有16个小节,却为整个舞蹈创造出某种虚无缥缈的彼岸基调来;
在《降A大调小夜曲,作品第32号,第2首》中,四位女主演在女子群舞的簇拥下,于舞台的后区优美造型;群舞缓步上前,主演们则加入其中,大家翩然起舞,使整个舞台渐渐地变成了一个洁白无瑕、玲珑剔透的世界;
紧接着,是随《降G大调华尔兹,作品第70号,第1首》而跳的独舞变奏,情绪欢快,动作舒展,同音乐中出现的跳跃性动感极其吻合。而这种舞蹈与音乐达到水乳交融的瞬间,只有在整个作品结束时才得以再现。
第二段变奏通常由女主演中的顶尖级明星完成,音乐是《D大调玛祖卡,作品第33号,第3首》,动作要求飘逸空灵,极具弹性,尤其忌讳过于热烈,以免致使许多穿越舞台空间的大跳,以及最后飘然消失在侧幕条中的诗意荡然无存,造成天国的仙女坠落成了凡界村姑的恶果。
《C大调马祖卡,作品第67号,第3首》是整出芭蕾中惟一一位男主演的抒情变奏。同任何一段古典芭蕾舞剧双人舞中的男变奏不同,此情此景中的他不能炫耀辉煌的程式化技巧,而要着重表现他介乎于仙凡之间的漂浮之感和悠然自在,动作中没有叙事线索或缠绵情调,只有优雅气质的自然流露。
接踵而至的是整部作品中最具乡愁的变奏,音乐是重复开头时的那段《A大调序曲》,群舞按照几何图形聚集成几团,而独舞演员则一跃成为整部作品那朦胧月色基调的缩影。以上四段变奏在顺序上,不同版本常有变化,偶尔甚至改用肖邦的其他乐曲。但这段月光下的女子独舞通常是必须保留,并且用来压轴用的。

《仙女们》中诗人与仙女们共舞的场面,摄影:[俄]D.库里科夫。
接下来的一段男女双人舞也是固定的,音乐则是《升C小调华尔兹,作品第64号,第2首》。男舞者依然只是某种抽象的诗意存在,而他与女舞者同跳的双人舞完全出自那个苍茫夜色中遥不可及的审美距离,而这种遥不可及的彼岸美感则正是编导家福金所追求的意趣。
双人舞结束后,舞台上有意留下了空旷的静场。片刻之后,乐队奏起了《降E大调华尔兹,作品第18号,第1首》中辉煌的过门,群舞旋即登场。随着队形的纵横交错,群舞的动作同音乐的织体逐渐达到天衣无缝的佳境,动作的强度也最终同乐队演奏的音量同步。当动作的张力达到高潮时,舞者的队形由原来的纵队欢快地变成了一个半圆形;也就在大家路经侧幕条,去形成这个构图时,四位独舞演员也用凌空大跳的动作加入其中。当音乐和动作均同步减弱时,演员们已朝着舞台的后区翩跹舞去;九小节的音乐之后,独舞和群舞均逐渐地回到了整个舞蹈开始的那组安详宁静、雍容华贵的群体造型之中。一小节的静场之后,是一个最强音的和弦,它将全体舞者的造型最终定格到位。剩下的两小节《华尔兹》,实际上是给舞者和观众双方一个稍事休息的机会,然后是三个大和弦。这时,前排的女舞者们缓步向前,仿佛是在淡淡地告别,而且几乎走到了脚灯的跟前。当全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她们的身心均已静了下来,而独舞和其他群舞演员则如同群雕,在舞台的后区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那种对称平衡式的优美造型。大幕落下,《仙女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下凡历程,而编导家简练明确的动作语汇、首尾呼应的构思方式,以及动静结合的谢幕方法,均给观众留下了久久难以忘怀的印象。
整部芭蕾中,惟一的一位男舞者被称作是“诗人”,实际上,在潜意识中,他应该是编导家福金本人的形象,因为他不仅指挥着全体女演员的手舞足蹈,发挥着阴阳平衡的重大作用,而且也恰好体现出芭蕾的“诗化”本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