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活出发永远是真理

1.从生活出发永远是真理

惠赠的诗集早已收到，谢谢！本想等拙著《叶芝评传》出来后再一并作复答赠，可是预期的时日已过，样书仍不见踪影，实在令人恼火。另，台湾版英汉对照本《叶慈诗选》也将在近期问世，是根据“全集”做的“自选”，我对译文做了许多修正。希望能在大陆再出修订本。

大作拜读后，钦慕之余，有些感想，愿就正于作者。

兄台虽系中文系出身，但似乎受西诗影响甚深。作品中每每使用西诗典故，但用得巧妙，不着痕迹，所谓食洋而能化之者也，颇好。集中之作不知是否按写作先后排列？如果是，我偏爱早期的叙事性较强、生活气息较浓的作品。近期的作品则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对哲理的兴趣，这有点像中晚期的叶芝。可以看出，叶芝对你的影响很明显。许多诗人在中晚期易倾向于形而上学，乃至流于概念化，叶芝就自觉到这种危险。我想，这大概与年龄有关。年龄愈大，人就对具体细节愈不敏感、愈少兴趣，而企图把握普遍的抽象规律了。如果要保持诗的月桂树常青，就必须在磨砺思想的同时，勿忘保留某些天真的东西——童心？激情？如此才能做到庞德学自《礼记》的“日日新”。从生活出发永远是真理。从图书馆到图书馆是学院派的捷径，也是一条狭窄的胡同。走出这条胡同，见山仍是山，是许多大师共同的经历。

以上乃借题发挥，与对大作的具体评论关系不大。不值一哂，置之不理可也。

2000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