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其他类疾病

十、其他类疾病

案1 风疹(毛囊角化)

陈某,男,42岁,工人。

初诊 皮肤疹布20余载,见风处稠密,腹部等处较少,皮肤板滞,苔薄,脉细。营分有热,热郁化燥,皮毛开合失司,治宜祛风清热,凉血化瘀,散滞软坚。

地肤子12g,白鲜皮12g,白蒺藜9g,夏枯草12g,白薇9g,绿豆衣6g,郁金6g,丹皮9g,赤芍9g,桃仁、红花各6g,7剂。

二诊 药后主诉面、背部皮肤有所松弛,两肘部有皮肤屑脱落现象,仍有皮疹,苔薄,脉细,仍守前意。

白鲜皮12g,地肤子12g,白蒺藜9g,夏枯草15g,白薇9g,黄芩3g,紫花地丁9g,土大黄6g,桃仁、红花各9g,赤芍9g,建曲9g(包),生甘草3g,14剂。

三诊 投药14剂,全身皮疹脱屑,尤以面、背、肘后部较明显,皮肤呈淡红色,微微汗出,皮毛开合复司。病势趋向好转,湿热尚存,当守原意。

上方去紫花地丁、白薇,加大青叶6g,三妙丸9g(吞),共14剂带药出院。

四诊 门诊随访,皮疹消退,痕迹满布,稍痒,苔薄,脉细。上方有效,再服14剂。

随访半年,皮肤颜色逐渐恢复正常。

【按】 本例西医诊断为毛囊角化,曾用激素之类药物治疗,症情没有明显改善。中医学认为属于“风疹”,由于卫阳不固,风、寒、湿乘虚而入,阻于皮肤肌肉之间,痹塞不通,营分有热,热郁化燥,皮毛开合失司所致。治拟祛风清热,活血化瘀,散滞软坚,投药40余剂症情逐渐缓解。

案2 瘾疹(荨麻疹)

杨某,男,42岁,工人,1975年11月20日内科会诊。

风疹块时隐时现,奇痒不堪,病起至今已3个月余。目前脘腹闷胀,苔薄腻,脉弦滑。胃肠湿热,复感风邪,营卫不和,内不得疏泄,外不得透达,郁于皮毛腠理之间,治拟祛风清营。

全当归15g,赤、白芍各9g,老川斛9g,黄芩6g,防风6g,白蒺藜9g,丹皮6g,薄荷3g(后下),黄精9g,建曲9g(包),甘草3g,大枣10个,7剂。

药后3剂风疹块消失,7剂尽诸症皆平。

【按】 风疹块发病原因很多,必须审证求因,辨清标本,用药后方能奏效。本例肠胃湿热是本,外感风邪为标,治以标本兼施而取效。

案3 梅核气

孙某,女,32岁,工人,1975年9月22日门诊。

初诊 怀孕4个月,胁痛,喉间介介如梗状,脘痛,嗳气,苔灰黄,脉滑数。证属梅核气,胎气上逆,拟疏肝理气,和胃安胎。

炒黄芩6g,白术9g,苎麻根6g,杜仲6g,八月札1.5g,绿萼梅1.5g,焦决明9g,白蒺藜9g,白芍9g,清炙草13g,5剂。

二诊 中脘不适,喉间介介如梗状,嗳气,苔化,脉弦细。

原方去苎麻根、白术、白芍,加陈皮6g,仙半夏6g,枳壳3g,建曲9g(包),旋覆梗9g,再服7剂。

三诊 药后喉间渐舒,脉舌同前,原方续进7剂。药后症状消除。

案4 梅核气

刘某,女,28岁,工人,1976年2月19日门诊会诊。

初诊 喉间介介如梗状,中脘闷塞不畅,心悸失眠,舌尖红,苔中剥,脉细数。证属肝气郁滞,心脾两亏,不知饥饱,拟归脾汤化裁。

熟地黄9g,党参9g,黄芪9g,当归9g,白术9g,茯苓9g,陈皮3g,远志3g,清炙草3g,浮小麦30g,八月札15g,大枣10个,14剂。

二诊 药后喉梗渐减,中脘畅通,纳香,心悸失眠改善。

原方加黄精12g,玉竹9g,再服14剂。

三诊 投药8剂症状缓解,苔薄,脉细。

予归脾丸120g,日服2次,每次6g(吞)。

案5 梅核气

周某,女,31岁,工人,1976年3月12日门诊。

初诊 自感喉间有物如球梗塞,咯之不出,咽之不下,中脘作胀,嗳气,口干,失眠,舌尖红,苔薄白,脉弦细。肝气郁结,肝胃不和,久郁伤神,拟疏肝和胃,养心安神。

八月札3g,绿萼梅3g,黄精9g,玉竹9g,石斛9g,生地黄15g,当归15g,远志9g,桔梗3g,大腹皮9g,焦山楂6g,7剂。

二诊 药后症状明显改善,苔薄,脉弦细。原方续进7剂,药后诸症痊愈。

【按】 梅核气一证是以喉间介介如梗为特征,似梅核之梗塞喉中,咽之不下,吐之不出,脘满胁胀,嗳气则舒,饮食如常。症虽类似而病因不一,如案3为胎气上逆,气逆阻于喉间而起,以安胎降气为主,佐以疏肝和胃之剂,胎气归顺而病除。案4则为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投以归脾汤化裁,脾健心安而病除。案5则是肝气郁结,肝胃不和,治以疏肝和胃为主,致使肝得疏泄,胃得降和,仅以数剂则症状明显改善。症状为标,病因为本,哪有不求病因仅依症用药能治好病者?一见梅核气证,滥投破气通降之品,贻误病情,屡屡可见。上3案审证求因,投以治本之剂,诸例均得症瘥病愈。此经验实可为滥用破气通降者之明镜。

案6 气瘿(甲状腺功能亢进)

张某,女,34岁,工人,1975年11月10日门诊。

初诊 颈稍粗,细及肿块,失眠多梦,心慌手抖,五心烦热,口干出汗,溲赤便干,舌质偏红,胖大,苔白腻,脉弦细数(脉搏124次/分)。心肝肾阴亏阳亢,气阴两亏,治拟兼顾。

龙骨18g(先煎),牡蛎18g(先煎),珍珠母30g(先煎),夏枯草12g,草决明9g,南沙参9g,带皮苓9g,天竹黄9g,泽泻9g,白芍9g,五茄皮9g,大枣10个,14剂。

二诊 药后手抖出汗,心悸有好转,余症未减,舌质胖,苔薄白,脉来弦细。仍守前意出入。

龙骨18g(先煎),牡蛎18g(先煎),珍珠母30g(先煎),夏枯草12g,草决明9g,木贼草9g,生地黄15g,酸枣仁6g,远志4.5g,南沙参9g,泽泻9g,14剂。

三诊 药后症状缓解,舌脉同前。

原方加黄芩9g,14剂。

【按】 中医学“瘿”病,文献上有气瘿、肉瘿、石瘿之别。气瘿颈部呈弥漫性肿大;肉瘿颈部有单个或多个肿块,肿块质柔软可随吞咽动作而上下移动;石瘿者,既往有肉瘿病史,然后突然迅速增大,肿块按之坚硬如石,表面凹凸不平,随吞咽动作的移动性减少或推之不移。本例属气瘿,证属心、肝、肾阴虚,阴亏则阳亢,出现心慌、不寐、汗出、脉数、手抖;脾失健运,湿痰与火上逆交结,则甲状腺体肿大、颈粗。治疗以平肝潜阳,育阴降火,健脾利湿,调整机体,平衡阴阳而愈。

案7 膏淋(乳糜尿)

朱某,男,58岁,工人,1975年9月26日门诊。

初诊 膏淋2年,小便如米泔,有灼热感,溺后余沥不尽,时有腰酸痛,久治不愈,舌质红,苔白腻,脉滑细。证属湿热下注,治宜益肾化气,分清泌浊,拟萆薢分清饮化裁。

粉萆薢12g,茵陈9g,车前子9g(包),泽泻9g,乌药9g,茯苓9g,细生地12g,丹皮6g,黄芩6g,焦米仁9g,滋肾通关丸6g(包),7剂。

二诊 排尿畅通,灼热感减,小溲混浊,后段尤为明显如米泔水样,舌脉同前。湿热未尽。

原方去茵陈,加黄柏9g,继进7剂。

三诊 服药14剂,小便已清,腰酸,动则汗出,舌质红润,苔薄,脉细弦。病势大减,久淋肾虚,拟补肾固摄为治。

龙骨15g,牡蛎15g(二味先煎),五味子3g,菟丝子9g,覆盆子9g,粉萆薢12g,车前子15g,泽泻9g,黄芩6g,生地黄12g,生草3g,7剂。

【按】 患者2年前曾患血丝虫病,经用西药乙胺嗪等治疗,而后小便时常乳白色,有滑腻之物,尿道有灼热疼痛,经西医检查诊断为乳糜尿,属于中医学“膏淋证”。萆薢分清饮化裁,以分清泌浊,随症加减,始终贯彻以益肾为主,从根本着手,从而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案8 虫臌(乳糜腹水)

王某,男,31岁,工人,1976年4月8日内科会诊。

初诊 腹膨大(腹围80cm),叩之咚咚,双侧大腿内侧浮肿,病起已1年余。动则小便不利,卧则小溲通畅,舌边尖红刺,苔薄腻,脉弦滑。西医诊断“乳糜腹水”。此乃虫蛊入侵,瘀塞经络,脾运失司,湿浊停留肌腹也,治宜健脾利水,散瘀通络。

焦白术9g,姜半夏9g,赤苓15g,车前子30g(包),藿梗9g,益母草15g,丹参9g,泽兰9g,牛膝9g,白金丸6g(吞),大枣10个,7剂。

二诊 腹膨胀,下肢浮肿,按之凹陷,舌尖红,苔白腻,脉弦滑。《经》云“腰以下肿,当利小便”,治宜通调水道。

川桂枝9g,淡姜皮6g,上茅术9g,赤、猪苓各9g,泽泻15g,车前子30g(包),益母草15g,丹参15g,牛膝15g,生地黄15g,白金丸6g(吞),大枣10个,7剂。

三诊 乳糜腹水,经治腹水消退,苔白腻,脉弦细。仍守前意。

川桂枝9g,淡姜皮9g,上茅术9g,泽泻15g,车前子30g(包),益母草15g,丹参15g,牛膝15g,藿梗9g,白金丸6g(吞),大枣10个,7剂。

四诊 诉活动后双下肢仍有浮肿,余症明显好转,苔薄,脉细弦。

仍守前意,原方加茵陈30g,再服14剂。

药后足肿消退,余症缓解,近期观察未复发。

【按】 本例乳糜腹水,曾经上海市泌尿外科协作组讨论认为,一本病病因难以肯定,以血丝虫可能性较大。二病变部位阻塞,除深部淋巴管(乳糜池)外,浅部淋巴管也受阻,表现的范围也较广泛。三因可能深在乳糜池,右侧循环不畅,治疗上不能以某一支吻合短路法来解除。本例属中医学“虫臌”,外为蛊毒侵入机体,瘀阻经络,隧道壅塞;内由脾失健运,清浊相混;以致水湿不得输化而逗留三焦,形成腹水。水湿溢于肌肤,则肢体浮肿。治宜健运利水,散瘀通络,从而使瘀塞畅通,水肿消退而愈。

案9 虚风震颤

吴某,男,45岁,初诊1986年9月8日。

初诊 3年来心慌惊悸,两手不自主震颤不止,有时下肢亦见抖动不已,紧张及情绪激动时尤甚,不能握笔执筷,步履蹒跚,涎沫随口而流,言语謇涩,健忘失聪,视力减退,西医诊断为“帕金森综合征”。中西药物治疗2年余,效不显,察舌苔薄白稍腻,脉弦滑。证由元气亏虚为本,肝风乘虚扰动,痰邪凝滞脉络,当拟益气血培其本,佐以平肝熄风,化痰通络。

生黄芪30g,紫丹参15g,生、熟地各15g,全蝎3g,陈胆星6g,天竺黄6g,广地龙9g,川贝母6g,单桃仁9g,杜红花9g,明天麻9g,双钩藤12g(后下),14剂。

二诊 手指、下肢仍震颤迭作,口中涎沫减少,记忆力稍有好转,大便2日一行,舌质润边尖微红。养血育阴,熄风止痉之力,当予加强。

生黄芪3g,紫丹参15g,赤、白芍各9g,生、熟地各15g,全蝎3g(冲),陈胆星6g,天竺黄6g,川贝母6g,单桃仁9g,杜红花9g,明天麻9g,双钩藤15g(后下),仙灵脾15g,炙远志6g,14剂。

三诊 四肢震颤动作已明显减轻,在情绪紧张、激动时发作仍较甚,言语较清楚,步态亦渐平稳,二载沉疴,起效不少。当将息得宜,可辅助药力之不足,起居饮食,善自珍摄,以冀康复。中药继予前方加减调服,2个月后复来诊,云平素震颤无发作,心情紧张时有小发作,学习、生活均能自理。

【按】 《证治准绳·杂病》说:“颤,摇也;振,动也,筋脉约束不住而莫能任持,风之象也。”清代张路玉《张氏医通》认为本病主要是风、火、痰为患。此例症状见肝风内动,当可无疑,惜前医止识于此,施用大剂平肝熄风,养血和血之品,而忽视其痰凝阻滞经络,功方一篑。肝藏血,主筋,“诸风掉眩,皆属于肝”,肝血不足,肝肾阴亏,虚风内动,瘈疭搐搦,皆由此而来,是震颤证的主要病因,然兼证不可不察。痰凝经络,步履蹒跚,阻其廉泉,语言謇涩,有谓“怪病多痰作祟”。药增数味,效不相同,但因邪深日久,当守方徐徐图治,不可奢望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