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性练笔促学生充分自我表达
只待繁花盛开
在2019即将结束之时，我们每个人都幻想着自己2020年的模样，都幻想着2020年的春天应是怎样一番光景。鸟语花香，生态和谐，笼罩天际的雾霭消散殆尽。
一月二十二日，我们在家规划着该如何庆祝爸爸的生日。去年因为妈妈工作原因，我们并没有在一月二十三日这天齐聚一堂，所以今年妈妈打算给爸爸一个补偿。妈妈提出出去闻闻花香，赏赏风景。爸爸想就在家里吃一顿大餐，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小聚一番，喝喝酒，唠唠家常。讨论好不热闹，“要不我们就去重庆路赏赏花，喝喝茶，晚上回来一家人搓顿火锅？”我最后说道，“投票表决，三二一！”好，一致通过。
敲定了方案，便开始准备攻略了。我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标题上一行红色加粗的字体吸引了我的眼球。
“截至2020年1月22日8时，24省报告新增确诊病例131例，新增死亡病例8例。”我顿时呆住了，并立刻叫来了爸爸妈妈，一脸严肃且遗憾地告诉他们：“重庆路去不了啰，火锅也吃不了啰，这次肺炎可比2003年的SARS严重多了，传染率相当高。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尽量不外出，与政府打好配合，明天再往家里置办一些口罩和消毒用品吧。”爸爸好像很失落，我一脸忐忑。“好好一个生日，怎么就赶上这趟了呢？哎，好吧，安全起见。”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早晨，睁开双眼，拿起手机，锁屏上浏览器的推送消息在我心里敲响警钟：“二十三日上午二时，武汉市政委宣布，武汉交通全部停运，武汉市人民不得擅自离市，外来人员不得进入武汉。”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我和妈妈赶忙收拾出门。事实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啊，巷道里家家关门闭户，街道行人寥寥无几，这可是正月初一都不曾有过的场面呐，一夜之间这座城市仿佛失去了生气。
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家诊所，却被告知口罩卖完了。我和妈妈不由得又震惊了一下，诊所医护人员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哎呀，现在外面呀囤货的多得很呐，少说都是几十个几十个的买，哪里还有存货呀！现在好多诊所的医护人员都去报名参加志愿者了呢！哎，你看。”说着她拿出手机的一张照片给我们看，照片中的年轻姐姐眼球微微凸出，肉眼可见的黑眼圈与冒着碴的头发，但是眼里有光，笑得灿烂，脸上口罩压迫的红痕愈发夺目。同样的年纪也许有些女生就在家里怨天说地，抱怨不能出门，而那个姐姐却愿意剪去头发，褪去粉黛，用自己柔弱的双手去安抚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哪里有什么白衣天使，不过都是些半大点儿的孩子，换了一身行装与死神抢人罢了。
“就她呀，去的时候可劲儿让我们帮她打掩护，瞒着爸妈呢！”诊所的阿姨继续说道。感慨万千，我们此刻拥有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应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2020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在春天到来之际，我们却经历了这样一个冬天。冬天已然结束，春暖花开已近在眼前。防疫阻击战，我们必将取得胜利！武汉加油！中国加油！只待繁花盛开之时！
（王茜彤，2020-03-14）
这是王茜彤同学在2020年3月14日写的周末练笔。我们能从这篇练笔，感受到率性随笔的魅力：学生由着性子地尽情抒写，率直的态度、率真的情怀、率先的发现、坦率的告白，尽兴而不任性，尽情而不轻率，尽意而不草率。
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随笔前的诗兴盎然，随笔中的诗情画意，随笔后的诗篇美文，这是学生在享受德国诗人荷尔德林憧憬的“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息在这片大地上”的生活。诗意生活，心灵飞翔，这是学生率性随笔的审美追求。
2001年新编高中语文教材增加了随笔写作要求。顾名思义，随笔为“随意而笔”，意到笔随，言尽笔止。随笔没有具体的体式可循，不拘形式，可以是日记、札记、手记、放胆文等；不囿题材，小事一桩，闲趣一缕，灵思一点，付诸文字即为随笔。随笔在于信手写来，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因而广义而论，随笔即为玲珑之散文，精悍、灵活，充满灵性与灵气。古代笔记、近代小品文、现代美文均属此类。
随笔的写作，一要真实，所写内容真实，所表达的情、理、意、趣真实；二要自然，不为文造情，不矫揉造作，不苦心经营，不卖弄技巧；三要灵活，内容不避雅俗，手法不拘一格，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言以蔽之，随笔写作材料宜实，角度宜小，手法宜活。
个性化随笔是生命体式文章，只要真实表达学生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或内心独白就可以了。这种随笔对培养写作习惯、激发写作兴趣、保护写作个性等都具有重要意义，所以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新课程忽视交际体式，强调生命体式，所以通常淡化文体……个性化练笔“为生命自由而写”，旨在满足自我的某种需要或提升自我，是一种生命存在状态。个性化练笔往往没有具体的写作对象，有时就是写给自己看的，自己愿意也可以给别人看，有时甚至连自己也不需要看。练笔无非是一种习惯，每天不管高兴还是伤心都得写一些，练笔成了一种生命存在的状态和生命的需要。个性化练笔的诉求，就是尽力满足这种生命需要，让学生充分地表达自我、实现自我、提升自我。
着眼于语文素养的整体提高是语文新课程的目的所在，发展个性，培养创新精神是语文教学的重要目标之一[53]。个性化随笔针对学生的年龄和心理特征、注意力保持特点、认知发展水平和综合考虑学生的客观差异[54]，意在通过随笔教学策略，对学生个性发展给予积极影响。这种积极影响，以对学生个性的尊重、呵护和引导为标志，以学生自我表达与良好个性互促健康发展为教学目标。
个性化随笔的突出特点是随心所欲，随笔而书。学生能我笔写我想，我手写我心，我文表我意，以个性化随笔促使学生充分自我表达。写自己的话，叙自己的事，抒自己的情，自主地练笔，写真实的文章，写有创意的作文。个性化练笔的指向，不仅仅是练笔结果的个性化，也不仅仅是练笔方法或过程的个性化，还是练笔教学教育结果的个性化。这就意味着，指向练笔结果个性化的创作性练笔、指向阅读过程科学性的探究性练笔，并不必然是个性化练笔。个性化练笔的主要目的是学生充分自我表达，促使学生良好个性在自主性练笔过程中快乐成长。
“似曾相识燕归来”是练笔个性弱化的素描，主要表现为选材重复化、结构公式化、表达单一语言贫乏化、情感虚假化。而没有源头活水，生活体验匮乏是练笔个性弱化的重要因素。世界上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生活的根底厚了，作文才有起飞的基石。建构主义教育理论认为：知识是主动建构的，而不是被动接受的。知识的意义不能机械地灌输给学生，必须靠学生根据其个人先前的知识经验主动建构。因此，率性随笔的源泉在于学生的日常生活，生活意义建构蕴涵在不断积累、思考、感悟之中。
生活是随笔写作生机盎然的不竭源泉。自然界的一草一木，生活中的一事一人，情感世界的一波一折……春有繁华秋见木，一枝一叶总关情，只要学生留意观察，用心品味，就会发现一切的一切均可成为别有一番滋味的随笔素材。南宋洪迈的《容斋随笔》、清人俞樾的《春在堂随笔》，皆取身边事，状眼前景，抒心中意，无所不谈，可谓散淡、简洁的原生态呈示，充满生活气息、人生智慧。
《红楼梦》“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和苏轼“凡物皆有可观，既有可观，皆有可乐”启发我们，引导学生从生活中丰富情感，从生活中学会思考，从生活中磨炼敏捷思维，在生活中提高审美能力，这是率性练笔的前提和基础。比如，有人发现了考试的有趣现象——不抬头定律：抄别人答案时，千万别抬头张望，一抬头，老师就来了。附加题鸡型定律：老师把它当作鸡肋骨，弃之有味，食之有肉；好学生把它当作鸡胸肉，香、肥、美；差生把它当作鸡屁股，根本不可考虑[55]。本书前面所论及的生活写意练笔、生活感悟练笔以及想象性练笔、思考性练笔、游戏性练笔等的素材无不源于生活，练笔所建构的是蕴含其中的生活韵味、个性魅力。
我们注意到一些备受关爱的独生子女对生活熟视无睹，对深爱他们的人漠然置之，对自视清高的自己知之甚少。率性练笔是新课程写作的有效策略，有益于学生留心周围事物，乐于书面表达，有利于表达学生对自然、社会、人生的独特感受和真切体验，有助于学生不拘形式地写下见闻、感受和想象，特别有助于学生自由表达自己觉得新奇有趣的或印象最深、最受感动的内容，这些都是学生诗意生活建构的核心要素。
率性随笔怎样表达学生自己生活的诗意？20世纪30年代兴起的日本生活作文能给我们有益启示。它主张以儿童青少年日常生活及在集体中的体验、感受、所作所为等有关题目作文，山村俊太郎以了解生活、发现题材的方式，指引学生在关注自我生活中寻求自由发表意见的时机，芦田惠之助通过生活的自我确立克服自我缺失，将培养作文能力与形成主体性人格紧密结合起来；它还主张阅读之方法即是读自己，写作之方法即是写自己，听话之方法即是听自己，讲话之法即是讲自己。日本生活指导模式的另一代表人物小砂丘忠义指出，每个人的作文之法就是他的修身、他的历史，即他的“个我”的发现[56]。日本生活作文特别强调根据时代的特点，把学生语言能力的培养扩展到课题研究能力的培养上，倡导写表现自己的文章，表达学生自己的所做、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诸如写日记、书信、感想文、想象文和生活文等，学生用率性随笔表达自己诗意的生活。
卡夫卡认为，写作就是把自己心中的一切都敞开，直到不能再敞开为止。写作也就是绝对的坦白，没有丝毫的隐瞒，也就是把整个身心都贯注在里面。敞开一切，坦白一切……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理发育渐趋成熟，学生的害羞和伪饰心理逐渐凸显，说话逐渐失去率真，有时言不由衷，王顾左右而言他，个性化表达日趋退化。率性练笔有利于保护学生的率真，促使学生个性健康发展。个性心理学认为，个性不是天赋，是在后天环境教育影响下形成的。个性的心理结构主要由个性倾向性、个性心理特征和自我意识三个因素构成。倾向性是个性中最活跃的因素，主要包括需要、动机、兴趣、理想、信念、世界观等；个性心理特征包括的能力、气质和性格等比较稳定，在心理活动中形成而后反过来影响心理过程；自我意识是个体对自己的认识和态度，包括自我观察、自我评价、自我监督、自尊心、自我控制等[57]。
个性化是率性练笔、生活意义建构的基本动力。什么叫个性化？通俗地讲，个性化就是只有我一个，我的特殊，我的行为，我的手段，我的目标。个性具有指向性、整体性、可变性，促使学生个性化发展的手段和途径很多，其中最基本的手段就是教育。个性化应成为素质教育的重要追求，我们应该从学生的实际出发，尊重学生个性，利用学生个性去因材施教，不能搞“一刀切”，不能用应试教育模式去强迫学生。青少年之间客观地存在着个性差异，教育必须承认这种差异，适应这种差异，使学生的个性得到充分发展。而率性练笔，既能促进学生个性差异发展，又能促进学生练笔个性发展，为学生构建诗意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