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学 学习马列
刘:1954年华东区一撤销,我就考到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生班。当时,毛主席提出“一边倒”,向苏联学习,“联共党史”规定为大学必修的政治理论课。我离开政府机关,想回母校当老师,所以报考了人民大学的马列主义研究生班。学马列主义,实际就是“联共党史”,因为那时政治理论课是四门课程:苏联共产党历史、中国共产党历史、哲学、政治经济学。我到中国人民大学学习的马列主义实际上就是联共党史,因为要给学生讲苏联共产党历史,现在这本书还有。1954年至1956年,研究生班两年,1956年毕业,回到复旦做老师,这以后讲了几年理论课。当时我校很多政治理论课教师都是人民大学那时候培养的。
马:您还记得当时苏联专家给你们上课的具体情况吗?
刘:“联共党史”就是讲苏共的路线斗争史,每一届中央全会都会有路线斗争,就是右倾路线、左倾路线、阶级斗争。我同你们生活在两个时代,你们生在和平建设的年代,我是生长在革命战争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联共党史”讲的就是苏联怎么成立的、怎么斗争的,与多少反对派斗争以后才发展壮大的。
再:研究生班的课程是专题性的讲授吗?
刘:不是,研究生班是系统的,因为当时研究生班就是四门课程:哲学(主要讲辩证唯物主义)和政治经济学,都是使用苏联的教材。马列主义就是“联共党史”,还有中国共产党史。实际上四门课都要学,高校四门政治课有政治经济学、哲学、“联共党史”、中国共产党史。我学的是“联共党史”,但是其他的课也都要学。我学完,“搬”回来给学生讲。文科、理科学生都是要学的,50年代全校都要学四门政治课。
马:您那时的学习情况怎样呢?大家抱着什么态度学习?
刘:我们那个时代把苏联看成人间天堂,都很崇拜苏联。
马:刘老师,请问您回到复旦最早教课是哪一年?
刘:我是1956年夏天回来的,1956年下学期开始上课,上大班,我给文科学生讲“联共党史”,课程名称开始时是“苏联党史”,后来叫“马列主义基础”,实际上就是“联共党史”。接着1957年6月反右,不久,干部下放劳动,复旦两百多名教职工下放,全上海大概复旦去得最早的,我还是副大队长,带领着教师到上海宝山县下乡劳动。1957年底去,1958年、1959年在乡下劳动两年,1960年以后,中苏分歧,“联共党史”就不讲了,改成科学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不是由三大部分组成吗?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也就是讲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我就讲科学社会主义,还有经典著作,就是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还有列宁的《国家与革命》,这些经典讲得比较多,一个学期能讲几篇文章。我给学生就讲这些。
马:当时的学生对这些经典著作看得很多吗?
刘:学生要看的,因为要讨论啊,我们那个时候是要讨论的,经典著作光看过不行,还要讨论,大家要开讨论会的。
再:您的学生当中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吗?
刘:印象深刻啊?那是大课,我们主任上的“联共党史”的课,他交给我,新闻系、中文系的都在大礼堂,先是大课,后来上小课,后来讲科学社会主义,讲这个经典著作。本系的读原著,外系就是讲讲科学社会主义,分几个题目,科学社会主义的,那就是讲阶级斗争,就是讲这个的。
马:您在学生时代阅读进步书籍,后来教过政治理论课,您怎么看待现在学生选读一些马列的经典?
刘:我们在解放前读书,在图书馆有译著,包括《联共党史》都有,都可以借来看的,我们那个时候还公开看,学生里面就有进步同学建立的学习小组,我们的学习基本上靠一些进步书刊,譬如说解放前的《大众哲学》、《社会发展史》这些中国人写的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但是真正坐下来看马克思原著的人还是不多的,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看。所以我真正学习是到解放后学的。在中国人民大学学习时,它名义上是马列主义基础,其实就是学“联共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