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谢赫的妻子赛基娜右手举灯，脸色惊惶地问：

“真主让坏人作够了孽，你怎么回来了？”

她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婴儿，喊起来：

“阿夫拉谢赫，这是什么？”

“我在路上捡的……”

“真主的恩典！”

她温柔地接过孩子。谢赫坐在上了盖的井和炉子之间的安乐椅上，喃喃地说：

“万物非主，惟有真主！”

赛基娜晃着孩子，然后动情地说：

“是个男孩，阿夫拉谢赫！”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赛基娜又关切地说：

“他一定想东西吃了……”

“你没生过男孩，也没生过女孩，你是怎么知道他要吃的呢？”

“我知道许多事情，谁求指导，谁就得道。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劝我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他们在局里养他吗？……让我们等一等，也许会有人来找他。”

“不会有人来找的。”

室内充满激动的沉默，阿夫拉·宰丹终于开口咕哝道：

“难道把他留下来是过分了，错了？”

妻子热情地说：

“错在抛弃他的人。”

她愉快地接受任务，说：

“我是没有生育的希望了。”

他从突出的前额上解下缠头布，问道：

“你在想什么，赛基娜？”

妻子渴望地说：

“谢赫先生，真主赐给了我一个儿子，我怎么能拒绝呢？”

他用手帕擦擦眯着的眼晴，没有回答。她胜利地说：

“你自己也这么想？……”

他装着没听见，抱怨道：

“我把侯赛因清真寺的晨礼都误了。”

她咧嘴笑，盯着他绯红的脸说：

“东方破晓了，真主是至圣的。”

阿夫拉·宰丹谢赫站起来正要做礼拜时，达尔维什·宰丹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梯，说道：

“我饿了，嫂子！”

他看见孩子时，一下愣住了，他问道：

“这是谁？”

“全能尊贵的真主赐给的儿子。”

他久久凝视着那孩子，又问：

“叫什么名字？”

赛基娜犹豫了一下，然后咕哝道：

“就让他叫我父亲的名字吧，就叫阿舒尔·阿卜杜拉，愿真主降福给他……”

阿夫拉谢赫诵经的声音朗朗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