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一切的主人纳基!”

费莱里这样欢迎萨马哈。费莱里盘腿坐在特尔巴塞大烟馆里,周围簇拥着他的助手。他毫不轻率鲁莽,经常保持警惕。他觉得有人在监视他的行动,钉他的梢,他总是提心吊胆地窥测提防。但萨马哈一如往常,扮演着份内的角色,跑向大师傅,谦恭地吻了他的肩膀,站在助手之间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萨马哈满面春风,说道:

“我邀请师傅和众弟兄光临我的婚宴……”

费莱里心情舒畅地开怀大笑,对自己的司机哈穆岱说:

“欢呼吧,伊本·范格里耶!”

哈穆岱不象妇女那样容易发出欢呼声。费莱里说:

“祝福你,什么时候举行?”

“如蒙真主保佑,在下星期四……”

“在这珍贵之夜,那个幸福的姑娘将是谁?”

“萨巴赫·库迪耶·查尔的女儿。”

人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地朝头领望去,他们的面孔在各色灯光的照耀下变得丑陋。费莱里说:

“萨巴赫只有一个女儿!”

“正是她,师傅……”

人们保持沉默,只听到肠内辘辘作响,偶尔传出几声咳嗽,模糊不清的秘密隐匿在弥漫的烟雾中。

费莱里大叫:

“侯赛因!殉教者之主!”

他眼睛盯着自己的人,问道:

“你们对这个奇特的世界的把戏怎么看,小伙子们?”

他们在前车之鉴的的压力下,纷纷清清嗓子、舔舔嘴唇,七嘴八舌地说:

“这个世界呀!”

“真是怪事!”

“瞧呀!”

费莱里亲切地打了哈穆岱一巴掌,对他说:

“你应该把秘密告诉给这位光荣和尊贵的阁下……”

哈穆岱对萨马哈说:

“一个小时之前,你想象一下,一小时之前,师傅决定委派你担任去萨巴赫那里的使者,代表他向她女儿求婚!”

萨马哈懵懂了,大地在脚下摇晃,深井在等待他的躯体。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费莱里说:

“那是命运。我的决定是昨天才作出的,一小时之前我决定派你当我的使者……”

真相大白。过去他未经考验便被吸收。费莱里在等候着,等待合适的机会。现在残忍到极点的时机到了。他面临着生死选择,不是灭亡,便是放弃。

费莱里望着手下人,问道:

“怎么办?”

各种声音此起彼落:

“谁敢否认天上的太阳?”

“眼睛能长到眉毛上面吗?”

“谁被师傅选为使者就是福气。”

哈穆岱问他:

“你什么时候说话,萨马哈?”

他应该说。大烟馆里充斥着火星。他应该钴进地里,欢迎灭亡。他应该一口一口地咽下这致命的毒药。

萨马哈·苏莱曼·纳基说:

“遵命,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