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他与她一起呆在房内，见她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不敢看他，也不敢作出任何举动。她没有办法，没有尊严，是他行善的猎物。他尽力和蔼地对待她，她美丽而忧郁的表情颇使他动容，他没有忘记她的心仍然封闭着，对他来说，她是完全陌生的。结婚礼服象是囚服。就在这同一时刻，拉伊法胜利而欲火中烧地躺在拉马纳的怀里。天哪，古莱该说些什么呢？一个柔情缱绻的声音解放了他。她说：
“感谢你……”
他更加温和地说：
“我很遗憾和忧郁……”
“我感觉到你承受的沉重的冤屈……”
他友好地说：
“你所承受的比我更为沉重……”
“无论如何，那是我的错！”
在新婚之夜的谈话竟是这样！谁都没有动一下，连结婚的面罩还依旧在头上。他盯着那双低垂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她。她的美丽和魅力撞击着他的心房，若不是不可能，他真想一口把她吞下去。他平静地说：
“在这个天地里，你不会被迫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她热情地说：
“我相信你的豪侠，但是我……”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向你肯定，过去只留下了痛苦的回忆。”
天呀，她指的是什么？……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不明白他这一步迈得多么远吗？……什么时候他能将一切和盘托出呢？……什么时候他能从她女性的魅力中解放出来呢？……他装着不懂，也许是为了回避，说道：
“我为你的妹妹感到惊奇，她的卑劣不亚于我哥哥！”
她不屑地说：
“他们倒真是很般配！”
“你俩怎样？”
“不好，很不好。”
“可是为了什么呢？”
“她想将一切据为己有，争强好胜，连爱情也包括在内。可是我超过她了，她认为双亲更喜爱我，便忌恨我，她是可恶的……”
“我哥哥也可恶……”
古莱接着又说：
“可是你……”
他没往下说，她热情地接过来：
“已经结束了，我明白我是昏了头！”
真主啊。很明显，她还生活在理想中，而且十分真诚。真的吗？是的，是真的。那有什么价值？任务是困难重重的，为什么要害怕她的美貌和魅力呢？她第一次抬起眼睛注视着他，四目汇聚。蜡烛仍在灯台上熔滴。
她动情地问他：
“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多么宁静的夏夜啊。他一声不吭。她说：
“你认为我配不上你！”
他冲动地说：
“你真诚、纯洁，值得尊敬！”
“我谢谢你，并且领你仁慈的情意。但是同情并不适合作生活的基础！”
他在考虑，感到痛苦，抵抗着诱惑。他问她：
“你心里在想什么？”
她热情很高，越说越大胆：
“我是自由人，完全自由的。但是，一切都取决于你……”
他坦率地讲：
“我没忘记你要求他同你结婚！”
她抢着说：
“那是恐惧而不是渴望在驱使我，请你相信我……”
他被迷住了，说：
“我相信你！”
她又退一步说：
“可是，你有一切权利，可以按你的意愿行事……”
这是什么样的深渊和诱惑，疯狂已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他不安的心房里欲念在跳动，象是同时吞服了鸦片和安眠药，睡神柔嫩的手指正摩挲着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