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全家都睡了，他还没睡。拉马纳直至天亮前一小时才回来。
他见拉马纳眼睛喝得通红，立刻省悟到这次任务的艰难。可是，怎么办呢，他哥哥要睡到中午才醒，而他一早就要去粮店开门，在那里不好谈这种话吧？
“什么把你吵醒了？”
哥哥朝自己房间走去，一边倒在安乐椅上，一边说：
“是黎明的训诫吧？”
古莱装着不懂这种讥刺，而温和地说：
“我有重要的话，希望你能耐心地听，拉马纳……”
“真的吗？”
“当然！”
他防备地说：
“条件是与道德无关的！”
“没有与道德截然无关的事……”
他固执地说：
“我不听……”
“忍耐点，并非如你所想象的。这件事你比我更关心它，不容忽视……”
“能引起我的兴趣吗？”
古莱用手扶着他的肩膀，温和而小声说道：
“关系到阿齐宰！”
拉马纳象挨了一棍，往后闪，惊问道：
“阿齐宰？”
“易司马仪·巴纳的女儿……”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古莱从容不迫、和蔼地，同时又强有力地说：
“你应该同她结婚，而且是马上！”
他从头上解下缠头，抖抖肩膀，挣脱古莱的手，生气地说：
“不要脸，廉耻在哪里？……她怎么同你联系上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阻止酿成悲剧。”
他讽刺地说：
“在你的想象中才有悲剧！”
“我相信那是真正的悲剧。”
拉马纳喘着气说：
“不，我对那没有兴趣和要求……”
“为什么不，毫无疑问，她有一次使你着了迷，再说，她父亲是个名声很好的体面人！”
拉马纳冷淡地说：
“我不相信有谁会屈服！”
“不管怎么看，要做得高尚些……”
“什么高尚！……我鄙视这些……”
古莱抱着希望说：
“需要遮掩，然后你看着办吧……”
他困惑地点点头，说：
“就是还有一个障碍……”
“是什么？”
“我同她妹妹拉伊法之间的爱情！”
古莱吃了一惊，说：
“你不能牺牲一个再同另一个结婚呀……”
他咕哝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古莱又说：
“也许有一天拉伊法知道了这个悲剧……”
“她确实知道！”
“她也同意你这样做？”
拉马纳肯定地点点头。古莱说：
“她真是个恶人，哥哥……”
“她同我一样鄙视向人屈服！”
“可是她是她的亲妹妹！”
拉马纳悻悻地说：
“只有在兄弟姐妹之间才有真正的仇恨！”
古莱着实受惊，然后发起怒来，喊道：
“你应该立刻同阿齐宰结婚！”
他叫嚷：
“我不允许你！”
他说完，挑衅地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
“你要真是仁慈，你就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