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四十六

舍姆苏·丁把儿子带到楼顶平台。当时正值夕阳西下，他脱下全身衣服，只剩一条衬裤，然后对儿子说：

“象我一样脱了……”

儿子往后退，问道：

“爸爸，干什么呢？”

“这是命令。”

父子对视着，父亲的身体强壮匀称，苏莱曼则象阿舒尔那样魁梧。

舍姆苏·丁说：

“使出你摔倒别人的力气。”

苏莱曼说：

“您别让我出丑。”

“摔，学着点，光有力气还不行。”

他用力抓住儿子，顽强地进攻。

两人开始交手，肌肉都鼓起来，舍姆苏·丁说：

“用你的全力……”

苏莱曼说：

“我对阿特里斯友好，并不是不行。”

舍姆苏·丁吼道：

“全力以赴，苏莱曼……”

舍姆苏·丁觉得自己在同古城墙搏斗，城墙那装满了历史的琼浆玉液的砖块象经受岁月的打击那样抵抗着。搏斗十分激烈，以致舍姆苏·丁以为在同大山抗衡。自上岁数后，再没打过架，力气在显赫的名声后面静止不动，他也忘了训练。死比倒退更容易。他的执拗劲上来了，竭尽全力，把儿子举起来摔在地上。

他喘着气，感到疼痛，但微笑着。

苏莱曼站起来，大笑着说：

“您是真正强有力的纳基。”

舍姆苏·丁穿上衣服，仍然处在搏斗的兴奋状态中。他既不悲哀，也不高兴。太阳落山了，夜晚来临，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