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宰娜卜在门口等着阿舒尔,一盏放在入口处的灯照亮了通往卧室的路。她温柔地问他:

“孩子们在哪儿?”

他愁眉不展地反问:

“他们没回来吗?”

她的叹息声清晰可闻,含糊地说:

“听凭真主的安排吧。”

阿舒尔坐在安乐椅上,她忿然道:

“那时该让我去的……”

“你上酒馆去找那群醉鬼吗?”

“你揍了他们,他们已不是孩子了,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

“他们浪荡一阵后,会回来的。”

“我比你更了解他们……”

阿舒尔不说话了。宰娜卜问他:

“达尔维什给我们甩过来的菲拉是什么人?”

他回避着她的目光,讽刺道:

“你问的是什么?一个住在酒馆里的姑娘!”

“漂亮吗?”

“一个放荡的女人。”

“漂亮吗?”

阿舒尔稍稍踌躇后又说:

“我没朝她看。”

她心思不定地说:

“他们不会回来了,阿舒尔……”

“听凭真主的安排吧。”

“你没听说青年人现在干些什么吗?”

他不置一词。她又说:

“我们应该谅解他们。”

他大惑不解地问:

“真的?”

在他的眼里,她成了一位面色憔悴、年迈无能的老太婆,简直就象小路上的古墙一样。阿舒尔喃喃道:

“宰娜卜,我很同情你……”

宰娜卜生气地说:

“我们常常相互同情。”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不需要我们了……”

“没有他们,家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同情你,宰娜卜。”

她用手掌撑着脑袋,苦涩地说:

“明天一早我要干活。”

“你睡吧。”

“今天夜里?”

他烦躁地说:

“哪天夜里!”

“你呢?”

他坚决地说:

“我需要到外面去吹吹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