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有一天晚上，全家围坐在镶有银边的火炉旁边，从清晨开始，雨雪霏霏，下个不停。苏莱曼望着披着天鹅绒斗篷的两兄弟，微笑着说：

“假如阿舒尔·纳基看见你们，定会不认你们，同你们脱离关系……”

赛妮娅爱恋和赞赏地瞟了他俩一眼，说道：

“连国王们都指望着他俩！”

苏莱曼闷闷不乐地说：

“这两个孩子都是你一个人的，谁也不跟着我学……”

她抢着问道：

“是谁告诉你我希望他俩当头领？”

他无可奈何地反问：

“难道你不尊敬事业？”

她又圆滑地说：

“我尊重它，但讨厌我的两个儿子对它感兴趣……”

苏莱曼想，争吵有什么好处？……阿舒尔时代还残留下些什么？……大女儿们都嫁给平民了，而与他体面的现在相称的小女儿则同一个“受尊敬的”人结了婚，将要生育出同父亲不一样的后代。现在他内心已经倾向于过舒适安逸的生活，贪食的身体向诱惑和屈辱投降。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反对意见无疑是带有讽刺性的举动。

他的儿子伯克尔说：

“可是曾祖阿舒尔·纳基也喜欢豪华生活！”

他生气地问：

“你是谁，竟这样理解阿舒尔师傅？”

“有人这样说，爸爸……”

“只有胸中燃有神圣之火的人才理解阿舒尔……”

“他不是占了巴纳的住宅吗？”

苏莱曼生气地说：

“他的奇迹在于理想和保证。”

伯克尔以不受赞许的勇气说道：

“他也能在没有理想的情况下逃避瘟疫。”

苏莱曼气得满脸通红，喊起来：

“你就这样议论纳基？”

这位有名望的人在瞬间变得粗野起来，阿舒尔——神话般的阿舒尔复活了。赛妮娅被吓跑了，边跑边对儿子生气地说：

“你曾祖是个神圣的人，伯克尔……”

苏莱曼则大叫：

“你就不配干高尚的事……”

苏莱曼离开座位去卧室。赛妮娅对伯克尔说：

“你别忘了你是伯克尔·苏莱曼·舍姆苏·丁·阿舒尔·纳基！”

赫德尔应了一句：

“是的。”

伯克尔因父亲发怒而情绪激动地说：

“可我也是一个商人和赛姆利宗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