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阿舒尔魁伟的身躯挤进门来，只见醉汉们东倒西歪地躺着，眼晴都盯着他。达尔维什跳过来，喊道：
“你的儿子把这里砸得乱七八糟！”
阿舒尔见希拜图拉倒在地上起不来，哈赛布拉和莱兹格拉还气势汹汹地扭在一起，别的醉汉都不管不顾。他以令人生畏的声音大喝道：
“放规矩点，孩子……”
两个正打得不可开交的孩子都松了手，战栗地望着出声的地方。阿舒尔过来一人给了一巴掌，两人应声倒地。阿舒尔又挑衅般地扫视着人们的脸，谁也不说话，达尔维什呆呆地看着。阿舒尔大声说：
“你该死。你这里是传播瘟疫的地方！”
这时菲拉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含糊不清地说：
“我是无辜的！”
达尔维什说：
“她是侍侯人的，你的孩子对她存心不良！”
阿舒尔嚷道：
“住嘴，你这个老鸨。”
达尔维什后退着说：
“愿真主宽恕你……”
“我能把这惹祸的根子砸烂……”
菲拉向前跨了一步，正对着阿舒尔说：
“我是无辜的！”
阿舒尔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粗鲁地说：
“从我面前滚开……”
他把醉得东倒西歪的孩子一个一个朝外面推去，菲拉又过来问：
“你难道不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阿舒尔再次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喊道：
“我不仅不相信，而且还知道你是大魔鬼制造出来的小妖精。”
他走开了，免得再看见她。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阿舒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到茫然，觉得刚从一双罪恶的手中逃脱。夜是那么黑，什么也看不见。他似乎见到孩子们的身影，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喊道：
“真主至大！”
除了咖啡馆里透出一线光亮以外，这里寂然无声，漆黑一片。阿舒尔自言自语道：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将离开他们的摇篮。日后，他们将作为异乡人出现。在这条街里，只有名门子弟才与他们的祖根连在一起。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觉得自己正向安宁和自信告别。由于心如乱麻，他头晕目眩，还感到害怕和困倦。他又对自己说，是那个姑娘的美貌迷住了他们；既然她迷住了他们，他何不娶了那个傻女子呢？结婚不是一种义务和防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