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阿尤莎·达拉莱不止一次在车上与舍姆苏·丁会面,一种无形的力量猛烈地敲击着他的心扉,但是真正的怯弱感依然隐埋在青年的心中,藏匿在年青人那炽燃的青春里。盖迈尔用自己的妩媚引逗他;阿格米雅也以青春引诱他。他的年龄使他足以了解同盖迈尔女士结婚和同阿格米雅这样的姑娘结婚各意味着什么。地平线上风暴乍起,风暴最好夭折。舍姆苏·丁奋战风暴的侵袭,以期最终得到安宁、平静。
晚饭后一起坐着时,舍姆苏·丁发现母亲神情异常,美丽的双眼里闪烁着机敏的光,看穿了他心中的疑虑。母亲责问道:
“背着我做什么哪?”
好。他希望把事情弄清,更希望揭开母亲内心的秘密。
“您问什么?”
她高傲地扬起头,表示不会受骗,问道:
“阿尤莎·达拉莱玩的是什么把戏?”
他心想,那个缺门牙的阿尤莎嘴里是保不住密的。他顺从地微笑,喃喃地说:
“她干自己的老行当。”
母亲生气地说:
“盖迈尔和你母亲的年龄一样,而且不能生育!”
他原想尊重母亲,但是仍然说出下面的话:
“可是她既漂亮又富有!”
“她不会漂亮一辈子,你如果想富有,难道有什么在阻挡你吗?”
他不同意地问道。
“你满意我背叛阿舒尔·纳基吗?”
“可是,靠一个女人致富并不比那光彩!”
他并不是出于信念,而是为了惹母亲生气地说:
“我不这么看……”
“真的?……那么让我从绅士的女儿中给你选一个新娘!”
“那也是靠一个女人致富!”
“那是自然的,并不越轨。我坦率地对你说,这就是我心里所想的!”
他忐忑不安地望着母亲,说:
“您不过是被迫安心于我们的生活罢了。难道您真地相信我轻视人们的爱戴和真正的荣誉吗?”
“那你过去是哄骗你的母亲吗?”
“我是同您逗着玩!”
她生气地说:
“我并不是你想象的个人主义者,就是在昨天我还拒绝了本街一位绅士的求婚呢!”
他不安地皱着眉头,脸涨得通红。她说:
“阿尤莎也是媒人!”
“愿真主诅咒她!”
“我对她说,阿舒尔·纳基的寡妇不想让另外一个男人取代他。”
他冷淡地说:
“传闻不可靠……”
她挑战地说:
“我那么说是尊重你父亲,而不是怕你……”
“那个流氓是谁?”
“不是流氓,他的要求是合法的……”
“他是谁?”
“木材商昂特尔,开一家代理商店!”
舍姆苏·丁蔑视地说:
“他结婚了,而且与我的岁数相仿!”
母亲轻蔑地耸了耸肩膀,说:
“这已经过去了!我们目前要公正待人,严以待己!”
他坚决地说:
“父亲说的话,我当然应该服从。”
他心想,母亲果真雄心勃勃,也是个叛逆者。高贵的太太,我爱戴您胜过爱戴一切,您的真实身世究竟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