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舍姆苏·丁生活在一个简陋的住宅里，只知道劳动和省吃俭用。在他的记忆中，再没有巴纳家大宅邸的一点影子。父亲望着他酷似母亲的脸，微笑着说：
“这个孩子不适合当头领……”
阿舒尔把他送进学堂，在心中注入了最美好的生活颤音，也没有忽略力量上的训练。他教他骑马、耍棍、角斗，但从没准备让他当头领。当他稍谙人事时，就知道父亲的力量无限，怎么也想不通既然这样“伟大”，怎么生活如此劳苦贫穷。一次，一个节日来到时，他对父亲说：
“爸爸，我想穿一件斗篷……”
阿舒尔坚决地说：
“你难道没见到父亲只穿袍子吗？”
菲拉也象儿子一样，对生活感到厌烦，便当着儿子的面对阿舒尔说：
“你就是从税金里拿些钱过上体面生活，谁也不会指责你……”
阿舒尔对她说：
“你应该喂些母鸡，合法地贴补家用……”
转而他又对舍姆苏·丁说：
“比起良心的纯净、热爱人们和聆听歌声来，生活之中的光彩是毫无价值的……”
他教他驾车，父子俩轮流工作。当阿舒尔年近六十时，驾车便多半是儿子的事了。舍姆苏·丁十分欣赏和推崇父亲，同时也向往美好的生活，有时还支持母亲的良好愿望。出于这些潜藏的欲望，他天真地接受了代理商店老板“节日礼物”，当即去买了斗篷和靴子，想在节日之晨炫耀一番。阿舒尔一见到他，便扭住他的领口，拉到了地下室，一耳光把他打得头晕眼花，并且嚷道：
“他们知道我意志坚定，想方设法要钻你软弱的空子……”
阿舒尔要他把衣服退了，礼物还给代理商店老板。舍姆苏·丁知道从未惹父亲生气过，十分害羞。母亲对儿子也失望，但不敢上前保护或者站在儿子一边。
但还是钟爱，而不是斥责把舍姆苏·丁同父亲联系在一起，他是父亲的学生和知心朋友，听他的话，以他为楷模，象他一样倾心于歌声、星辰。他自豪地驾着车，克服了软弱——不时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缺点。
尽管穷困，但是钟爱和自尊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伴随着他们。这种状况还能象过去一样继续下去吗？
他的母亲用充满疑虑的目光眷恋地注视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