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阿舒尔走出地窖，来到广场上，独自一人倾听着修道院的歌声，凝视着古老的围墙和满天星斗。他蹲在地上，将脸埋在两膝之间。四十年来，他走错了路，还将错误隐藏在黑暗之中。过去的错误是怎样铸成的？在何处和什么条件下铸成的。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牺牲品了吗？想象一下，如果你见到母亲仁慈的脸庞和父亲充血的面孔，就说些动听的甜言蜜语，迎接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在双亲的身旁有魔鬼和天使，但欲望打败了天使。想象一下母亲的模样，她大概象……为了具备竞争的能力，她一定皮肤白净，眼睛黝黑，似含苞欲放的花朵，一定体态匀称、富有魅力、声音甜美。在这之前，她具有潜在的、源源不断的力量，但背信弃义，丧尽天良。至于那香味，那是生活设置的一个圈套。她在等待着，同一切告别有十五年之久。因此，歌声的大门被敲，但并未敞开。事实上，你能够推开它，但你并不愿意。谁同生活相结合，谁就拥抱它充满情欲的子孙吧。但是，你必须承认所发生的事情是不可信的，也必须承受被驱逐的感觉。微笑是前定的，眼泪也是前定的。他就是产生盲从者的雄心壮志、疯狂和懊丧的新人，他向真主求救，从真主那里寻求佳酿美酒。

阿舒尔觉得头发沉，便小睡片刻。

他见阿夫拉·宰丹谢赫站在坟前，把自己抱在怀里，便惊骇地问：

“去坟墓里吧，我的主人？”

但是谢赫却把他带往小路，又从小路走向广场，然后从广场回到墓地……

他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睛，听宰娜卜在说：

“这就是你瞎猜测的，你要睡到天明吗？”

他吃了一惊，朝她伸出手。两人默默无言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