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四十七

拉马纳每次得闲，总是凝目注视。

阿齐兹端坐在办公室他父亲的位子上。他循序渐进，表现出稳健和认真。毫无疑问，他正在叩击青春的大门。他是精力充沛的英俊少年：个子欣长而匀称；一副讨人喜欢的笑脸；眼睛则因思索而显出忧虑；眉宇间给人以客气的印象，但不是真正的亲切；在有教养的言词和甜蜜的笑容后面，也有令人反感的一面，羼杂着母亲的有毒的念头。他总有一天会是一个敌人！拉马纳有时也想象他是自己的儿子！尽管阿齐兹的脸结合了阿齐宰和古莱的特点，但他摆脱不了那个想法。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教训来自生命而不是流血。他是侄子，而且是他的敌人。不管怎么想象，他不能够爱他的敌人。他的想象或许没有根据，也许侄子知道他的思想后会更加恨他。

拉马纳对阿齐兹说：

“你总是落落寡合，阿齐兹，为什么呢？”

阿齐兹困惑地盯了他一眼，表示不理解。于是拉马纳又说：

“你的朋友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到街上同他们在一起……”

他咕哝道：

“我有时在家里款待他们……”

“这样是不够的……”

拉马纳说完大笑，然后说：

“我还一次没听你叫过我伯伯呢，孩子……”

阿齐兹发慌了。拉马纳又说：

“我是你伯伯，也是你的朋友……”

阿齐兹笑了，说：

“当然……”

此时他似乎也不讨厌这个侄子。他在心里说：应该让他跻身于大人的行列，从孤僻、疏远中脱身、并且摆脱他母亲的掌握……

他眼望着记事本，可是眼前却是各种不受约束的图象，其中有阿齐兹在一次事件后的临死情景……